。其实当年我也不是太 懂事,要求你以那么一种方式掩护我,自己以为挺高明的。现在一想,简 直像是利用了你,特别内疚。” 晓光说:“当年你确实是在利用我,我也是心甘情愿地被利用,所以 你不必内疚。不过,我有权要求你报答我一次。” 晓光说,文化部的一位厅级官员从报上了解到《北方的地火》公演 后反响很好,亲自来到A市看了一场。他返京后与剧团领导通过一次电 话,要求剧组赴京演出几场,赴京费用由文化部补贴,门票收入全归剧 团。他还透露,中央几位领导也挺关注,表示在京公演期间会来观看。 这对剧团和晓光本人都是喜讯。 “赴京前还要在本市演一场。也许是最后一场,之后将作为保留剧 目了。我希望你一定去看看,看后写一篇评论,争取在我们赴京演出前 发表出来,以壮行色。”晓光说。 周蓉问:“你很在乎我看不看、写不写评论吗? ” 晓光回答:“非常在乎。当年若不是受你和秉义、郝冬梅的影响,我 后来未必会成为文学青年,也未必会有今天的成功。在我这儿,《北方的 地火》也是献给你们的,主要是献给你的。当年没追求过你,就不会认 识你哥和郝冬梅啊。冲着我和你们之间当年的友谊,你如果推托,那也 是不对的吧? ” 听了他的话,周蓉大为动情。 她去看了演出,几次流泪。 她对晓光说起了自己的观后感:“没想到啊,你居然能创作出这么有 深度的剧本来。如果它也是献给我们当年的友谊的,那么我把它视为一 份厚礼,弯下腰来,双手接了。” 她很快就了写评论的状态。消息不胫而走,几家报刊先后派人 找到她,要首发她的稿子。 周蓉写好后,按照晓光的“既定方针”首先送到了省报。文艺副 刊部主任亲自接待,为她沏茶,请她坐等。评论文章再长也长不到哪儿 去,三千字左右就是大块文章了。五十几岁的老报人戴上花镜,吸上一 支烟,拿起一支红笔,埋头便看。不到半小时看罢,手中的红笔不曾落 下过。 他说:“好文章,比此前其他报刊发表的评论都好,不愧是北大研究 生毕业。剧有深度,评论也有深度,关键是分寸把握得好。点到为止,欲 说还休,不直白,耐回味。我们争取一周内见报。” 老报人的称赞虽然不至于让周蓉受宠若惊,却也有那么几分喜不自 胜。以一篇大块头的评论文章在省报副刊初试锋芒,毕竟对她今后的事 业发展有益,何况还顺风顺水。 她愉快地离开了报社,绕了个弯去告诉蔡晓光。 蔡晓光听了也特别高兴,请她在话剧团附近的小饭馆共进午餐。 久别重逢的老友之间,逐渐敞开心扉,话题越聊越开。 她问他,怎么会选择了文艺这行? 他说,除了当年受周家兄妹的影响、后来成了文学青年的内因,客 观上也有点儿走投无路,逼上梁山。 “不错,我父亲是领导,但他不在了,我的人生很难再借他什么光了 啊。古今中外,官场上在位不在位,人活着或死了,后人能否借上光,能 借上多大光,情况极为不同。我父亲职务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就很 尴尬,若说我不是干部子弟吧,我明明是的。我要是太当回事,以为自 己是高干子弟,那就大错特错。省市高干子弟的圈子,我根本挤不进 去。他们都是当年封疆大吏的后代,我是外来户的儿子,人家聚一起玩 都不愿带我的。真正的高干子女,父亲怎么也得是’文革’前的少将或 副省副部级干部。我一个大校的儿子算老几?人家现在都纷纷争着往政 界的方阵里钻,即使站在队尾,二十年后肯定也会有一席之地。我这个 大校的儿子挤不进去啊!我进不了组织部门的视野啊!再说我和你周 蓉一样,该清高的时候还是要求自己清高一下的,所以也就不屑于往政 界方队多瞥一眼。对于我这样的人,进不了政界方队,你替我想想,我 还能往哪条路上转移?除了当官,另外的好人生就只有科教文卫体来兜 底o当科学家、教授得在大学里苦读多少个春秋寒暑,我就是有那想法,也 没机会和造化啊!当医生那也得靠文凭铺路吧?我倒是挺想当体育健将 的,但爸妈没给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