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牵绊住了。 她问,他有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如果有,只管开口讲,包在她 身上。 他说,刚才还有,现在圆满解决了。 她就把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唐向阳,唐向阳立刻做了一番汇报。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咱们公司的顾问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书 店,用得着别人替交租金吗?你怎么从没对我提过?亏你还是公司的一 位副总,还在这里听着!这么解决和根本没解决又有什么两样呢?公司 每年的公关费二三百万元,一点儿租金花不起了?你真是没长脑子!” 她把唐向阳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接着俯下身,握着水自流的 手说:“水老,多年以来,你为公司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功不可 没。你的愿望就是公司的愿望,你把接手人选定了,很好,那便是他了。以 后,租金由公司来交。必要的话,公司也可以考虑把那店面买下来。总 之,只要公司在,只要我还是总裁,崇文街上就会永远有一家崇文书店!” 她终于放开了水自流的手,看着唐向阳说道:“书店的事你尽快介入 一下,究竟是继续租好还是干脆买下来好,我等着你了解的结果。” 水自流感动得老泪纵横,双唇抖抖地说不出话来。 邵敬文也极受感动,曾珊走时,他站起来一再鞠躬相送。 秉昆从旁看着听着,内心里同样感动。 唐向阳送周秉昆和邵敬文回家时,邵敬文在车上说:“那位曾总是个 好人,你同意吗? ” 秉昆发自内心地说:“同意。” 邵敬文又问向阳:“你们公司的人都特别尊敬她吧? ” 向阳说:“谁敢不尊敬呢,总裁嘛。” 几天后,水自流死了。周秉昆背着郑娟参加了追悼会。 那日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邵敬文带了一束鲜花,恭恭敬敬地 献在遗体旁。 路路通公司为水自流操办的追悼会挺体面,本市国营民营企业的头 头脑脑们都到了。唐向阳代表公司致悼词。 不少人看到,曾珊流泪了。 周秉义和郝冬梅回国了,他俩二。一二年的出境游画上了句号。 三十儿晚上,周家的亲人们聚在周秉义夫妇的新家里。按照郝冬梅 的郑重要求,市里分给他们一套新房,而不是哪位高升了的干部腾岀来 的旧房。房子三室两厅,阳台蛮大,比一般副市长应该享受的住房面积 还多出十几平方米。那幢小楼当年是为老资格的市领导们盖的,按照“老 人老办法”的标准,面积都大一些。组织上告诉他们,这套房子带有对 周秉义奖励的性质,是班子讨论决定的。这让周秉义特别不安,逼着郝 冬梅将学校分给她的那一套房子退掉。郝冬梅对市里分给秉义的房子相 当满意,但对他逼自己退掉学校分配的房子很有意见,因为学校并无打 算收回的意思。 周秉义夫妇在欧洲旅行的两个月里,周蓉也没闲着。她在北京工作 的法国朋友古思婷与华文志夫妇要合写一部关于中国印象的大书,预 计要四五十万字,先在法国出法文版,再由他们自己译成中文在中国出 版。书中将写到中国的城镇化现象,他们恳求周蓉陪同调研,经费由法 国外交部提供的文化基金支持。周蓉为了完成自己的长篇需要搜集 相近的素材,很想答应下来,她就跟蔡晓光商议。 蔡晓光特别支持,马上答应。 周蓉歉意地说:“时间可能会挺长,估计两个来月回不了家。” 晓光笑道:“别忘了我等过你十二年,两个来月算什么啊。” 周蓉说:“我不放心你,怕你一人在家孤独寂寞,想我想得没着没 落。” 晓光说:“那是肯定的。不是有手机嘛,你得保证每天至少跟我通一 次话,外加三条安慰短信。” 周蓉讨价还价地说:“两条吧。” 晓光一本正经地说:“少一条也不行,那我就会去找你的。” 二人调笑了一阵,周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追问他独自在家的日子 里究竟打算怎么过。 晓光说他也会很忙,他要帮秉义夫妇将新房子装修好,让他们一回 国就能住进去。 周蓉感动地说:“你呀,真是天生操心的命,成了我们周家人的公仆,谁家有什么事都主动上。” 晓光说:“这话也太见外了吧?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