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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勋半晌没落子,站起来向盛景初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剩下的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高声喊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
盛景初站起来,跟几个中国棋手一起开了个短会,出门的时候停在了程了面前。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程了从北京坐飞机过来的,好在日本离北京不远,两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她摇摇头:“不累。”
他沉吟片刻:“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他又看了看程了身后的言晓:“一起?”
言晓赶紧摇摇头,她还不至于这么没眼色:“我得回去整理一下器材。”
盛景初带程了去了附近一家居酒屋,店面很小,有一道窄窄的楼梯,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楼上已经坐满了,倒是一楼还有几个空位置。
老板会几句简单的汉语,看到盛景初跟他打招呼,又用生硬的汉语恭维了程了一句:“好可爱的小姐。”
盛景初帮程了点了拉面。
“这里拉面做得不错,其他的就——”他回头看了老板一眼,见老板在冲自己亲切地微笑,有些艰难地改变了后半句话,“也还不错。”
程了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想起刚才的对局,程了还心有余悸:“我听说你也输给过赵延勋,为什么今天要让赵延勋一子?”
盛景初有些累,揉了揉太阳穴:“赵延勋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中国人在发明围棋以后,围绕着围棋衍生出很多描述“境界”的词,可见胜虽然重要,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享受。
但韩国棋手讲究技术,对各种下法研究得很透,中国棋手对阵的时候,总归有些吃亏。
尤其是赵延勋这样的高手,他过人的自信以及超强的实力,已经成了中国棋手心中的阴影。
“这是十六强进八强的比赛,中国棋手本来就少,又都不想与赵延勋对上,越到后面气势越弱。
“我今天的举动可以说很狂妄,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鼓舞中国棋手的气势;二来,让中国棋手现场观摩一下,这对他们的技术提升很有好处。”
程了用筷子拄着下巴,连连点头:“那、那万一输了呢……”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有七成的把握不会输。赵延勋这个人怪癖很多,比赛之前要做各种准备,忽然打乱节奏的对阵,会让他十分焦躁。围棋更多的是一场心理战,他的心静不下来,离输就不远了。”
他顿了顿:“你不要以为我这次胜了他,下次也还会轻而易举地胜他。赵延勋是个需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精神来应对的对手。”
程了“哦”了一声,还是比了个点赞的动作。
“但是你还是好棒,我又想夸你了!”
他笑起来:“洗耳恭听。”
程了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我以后想生个跟你一样的儿子!”
盛景初笑了,他想她一定不知道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也没有揭穿,只点点头。
“荣幸之至。”
程了一乐,露出了两枚尖尖的小虎牙。
她的笑不是那种出于礼节、每个细节都考虑到完美的微笑,而是无忧无虑的笑,双眼弯成两个小月牙,露出双眼皮的褶痕,睫毛不甚长,但又黑又密。
她的脑子里总有些奇思妙想:“我以后生了儿子就叫闻喜,生了女儿就叫见乐,合起来就是喜闻乐见。”
盛景初的脑海中浮现出叫见乐的女孩儿,有着和程了一样圆圆的眼睛,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