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往下一扫原本还算站的端直的两人都有些发抖,穆时平还好些,不过满头汗。漓月就不一样了,面上的颜色分外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这屋除了怀玉外,所有奴才都被挥推,她立不稳也没有丫头扶她。 “站不稳?”他笑,漓月还不懂他什么意思就听得他又说:“砍了吧。” 适才还站立不稳,几近晕厥,现下倒是规矩了,顾青如见她想故技重施:“你最好安分点,晕了就别醒了。” 他倒是气定神闲的叫怀玉换热茶,另外三人个个面色苍白,背后冷汗涔涔,湿透衣裳。 青棠本就畏寒,衣裳湿了,冷得她哆嗦。 顾青如来得突然,前厅还未生炉子就已坐在上头,适才衣裳干爽还不见得,如今衣裳湿了止不住的发抖。 她缩了缩,生怕顾青如又过来牵她,恐怕这回想砍的就不是漓月的手而是她自己的了。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他喝了口茶对说:“天凉,送夫人去换身厚衣裳。” 怀玉应是,青棠也松一口气,带着怀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跨过门槛时她顿了顿,看了看天。 以后能见的,还有几回。 她不知道,没有谁知道,能在顾青如的手里活多久。 自己夫人走了,顾青如不再收敛,一派书生意气换成个似笑非笑的脸来。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案,上头的茶盏震出微微声响,一下一下的落到穆时平和漓月的心上。 “穆大人。”顾青如嗤笑声,“咱家听说户部缺人。” 穆时平被他讥讽得面子过不去,又没胆子开口,原想着低声应是,顾青如会念在青棠的分上饶过这回。 谁知... “哑巴了?”他睨了眼:“正好咱家嫌你聒噪。” 还没开口招人进来,漓月先跪下了。 雪白的衣裳恍若层层叠叠绽放的芙蓉,头上的珠钗穗磕到地上清清脆脆的,这般境遇漓月还是头回遇到,脸上挂起两行清泪,既是恐惧又是不屑。 她看不起顾青如一个宦官。 穆时平想开口却被顾青如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外头候着人早在顾青如说聒噪时就已进来。 “把他嘴堵上。” 若不是念在穆时平养了他夫人多年... 安排完穆时平,顾青如捧着茶盏,吹了吹,却也不喝。缭绕的雾气朦胧他的神色,顾青如反手掷向漓月。 滚烫的茶水有些许撒到她身上,瓷片纷飞擦破漓月的额角。 她向来最得意的便是这张脸蛋,如今破了口子,一时遏制不住自己的惊恐,慌忙往一旁退了两步死死捂着额角,泪眼朦胧的。 “这不是没哑吗?” 他今日心情不错,亦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不过给个教训,谁知还没开始便是这样了。 谁给她的狗胆,敢骑在他夫人头上。 “咱家夫人性子好,玩意儿被抢了也不在乎。”他起身走到漓月跟前:“你算什么东西。” 漓月不敢说话,泪水哭花了妆容,顾青如的手刚凑近,就见漓月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哪有对他夫人的轻狂样。 “穆小姐好本事。”他似笑非笑:“咱家上两回放过你,倒叫你得意了。” 漓月瞪大眼睛,心头那点小心思被撞破,既羞又怕,眼泪流的更快了。 顾青如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拈了快碎瓷片:“这东西不够利,不晓得穆小姐听过一句话没,钝刀子割肉。” 她呼吸一滞,眼珠死死盯着顾青如拿捏的瓷片,她离门近,冷风吹进来时惊得她寒毛倒竖。 头上的穗子随风而动,擦过脸颊,痒痒的叫她更为害怕,浑身发抖。 顾青如漫不经心的摩挲起瓷片:“咱家还没试过。” 她一脸不可置信,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寒风猎猎,漓月压下心中不满,强迫自己开口:“督主大人,我妹妹青棠应当换好衣裳了。” 有仇有怨,心中憋闷,你找她去。 她不敢明说,只敢扯出个模棱两可的话对付顾青如。 “你当咱家是死人吗?” 瓷片顺着她耳边飞过,漓月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珠子落下的声音,接着就是滴答滴答。 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耳垂,方才还挂着珍珠坠子,现在空落落的, 只有温温热热的液体落在指上。 疼痛来的稍迟,漓月咬着袖子蜷缩着发抖,不敢出声。 就顾青如现在的脸色,她可以肯定再来一次,就是她的脖颈了。 “怕死?”顾青如问。 漓月毫不犹豫的点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