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也不能这样出去,不合规矩。”言楚笑道:“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就来。”
哄了半天,乔子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言楚选了件素青色的衣裳,虽是新婚,可她的身份尴尬,加之出了昨儿的事,不能太过招摇。
二人去见武康王妃时,屋内的气氛很是严肃。
长子次子都是因为苏家才遭了大难——虽是指腹为婚,可当时乔子缙出事,她便要退了这门婚,可武康王却不允,还在皇帝面前极力作保,奔波了数月,证实苏誉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通敌卖国,竟还保住了他一条性命,只是撤职抄家,打入死牢。
若如此也就罢了,只能说他丈夫为人正直,重情重义。可他偏还出钱出力,在城外找了一农庄安置苏誉的家人,又因当时苏窈才十四,年纪到底小了些,索性直接定了日子,苏窈满十六便嫁过来,也不论当时乔子缙尚在昏迷之中。
这一切她都不解,可丈夫的决定,她也只能支持,勉勉强强认了这门婚事,可才一进门,就出了这样的事。
果然如老大家的所说,一家子丧门星。
吴氏此刻不在,她要照顾乔子邂,只是早早地来与武康王妃请安,又伺候她用了早食,才赶了回去。
相较之下,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言楚才慢吞吞地过来,让武康王妃越看越不顺心。
果然是小家子出来的,没规矩。
“母妃,我媳妇!”乔子缙拉着言楚小跑到武康王妃面前,得意的炫耀着。
武康王妃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瑨儿乖,用了早食不曾?”
乔子缙这才想起自己没吃东西,侧头望向言楚:“你饿不饿?”
言楚还没回答,武康王妃便先开了口:“窈丫头。”
“窈儿在。”
“妇人事君,当服食有时,中馈是专。你是新妇,若之前有不懂的,我也不怪你,晚些时候自会命人亲自教导。过后再坏了规矩,便该按家法处置。”
“是。”这些话,言楚已经听得烦了的,以前在家时,母亲自不会耳提面命,偶有多事的长辈啰嗦一番,她多也是忍着等母亲解围。
可如今母亲远在千里之外,她也只好暂且忍着——毕竟尚未站稳脚跟,一个不注意,被赶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实在憋屈。
武康王妃也是为着敲打,见她温驯听着,却是沉静自持,不见寻常人家的胆怯,心中略顺意了些。
毕竟是武康王府的人,处处透露出矫揉造作,反而惹人笑话。
“母妃,我饿了。”乔子缙似乎忍了许久,这会儿可怜兮兮地开口。
武康王妃瞧着他,又是心疼又是怜惜。一想到自己风度翩翩的儿郎成了如今这模样,又想到苏誉那个罪魁祸首,又想起昨儿晚上,心中便气闷起来,面上却还是笑着:“乖,回去用早食吧,我让厨房做了芸豆糕。”
乔子缙双眼一亮,就要拉着言楚回去,却被武康王妃拦住:“你先去吃,我有事要与她说。”
乔子缙望了望一旁坐着的吴氏,有些犹豫:“窈窈也还没吃呢。”
“她与我一起吃,这里没有芸豆糕,回院里去吧。”
乔子缙想了想,对言楚笑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来。”
说罢,欢喜地出了门。
武康王身侧有两个婆子,她使了个眼色,一个跟了乔子缙出去,一个走到言楚面前,长篇大论起来。无外乎是《内训》、《女戒》那些陈腔滥调。
言楚听个一两句还行,时辰长了,不觉开始走神。
她垂眉敛目,看似恭谨,实则思绪早已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