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其他的呢?别告诉我那是棋子自己长脚路没走稳摔的。”
时弄指了指太阳穴,语气淡然:“头疼。”
孔沛一下子没了脾气,他摆摆手无力道:“算了,你去休息吧。明天……”
“不用,我自己整理就行。”时弄打断他,“方遂季昨天说他想吃鱼,你去做条鱼给他补补脑子。”
大脑左半球额下回后部的运动性语言中枢跟坏死了一样,孔沛几次张嘴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最后只能沉默地退出书房。
方遂季不喜欢吃鱼,他曾被鱼刺卡过,自那以后他就没碰过鱼。
时弄的疼痛阀值很高,能让他把书房砸成那样的头疼,可能得是不打麻药做开颅手术的程度。
这些孔沛都清楚,但是时弄的自尊让他闭嘴。他不允许任何人戳穿他的狼狈,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的哥哥,哪怕是见过自己更狼狈时候的医生,哪怕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也都不允许。
“时弄怎么了?”方遂季注意到孔沛的低沉,知道时弄出了问题,于是问道。
孔沛道:“产生初步成瘾性。”
也不知道方遂季有没有听到这句话,等孔沛把鱼都处理好,才等到他的回答:“然后呢?”
孔沛说:“他的抗药性产生的太快了,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混合着吃,但这样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还有他的胃……都是问题。”
方遂季:“我有时候怀疑,那场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
鱼下锅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厨房和客厅同时安静下来,直到锅里的动静小了很多,孔沛才说:“肇事司机当场死亡,报警的还是司机本人。就算真有猫腻,也查不到什么。这件事你查了,我查了,时弄私底下来来回回查了几百遍,还有官方,得出来的结果都是‘意外’。哪怕我们都知道这是蓄谋已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只能是意外。更何况,时弄还想不起他到底为什么要出省。”
“意外,”方遂季喃喃自语,“多么完美的意外。”
孔沛说得没错,当初调查车祸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可是因为缺少关键证据,车祸最终被定义为“意外事故”。
“佩德罗,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学医?”方遂季突然问。
孔沛沉默很久,说:“忘了。”
这场对话虎头蛇尾,结束得潦草而又仓促,直到时弄没事人一样走下来,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单手拉开拉环,举头一饮而尽。
孔沛将蒸好的鱼肉端出来,倒进装满蔬菜叶子的碗里,用刀叉划拉两下,鱼肉被手动撕成条状。
时弄:“……”
时弄:“这玩意儿,狗都不吃。”
孔沛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是的,狗都不吃。”
狗都不吃,但是时弄吃。
方遂季的文件还有很多没看,时弄调整了一下眼镜,打算帮着一起看,方遂季抬手递给他一副防辐射眼镜。时弄手一顿,摘下近视眼镜,换上方副总手上的那一副。
在金融这一块,两人的区别就像研究生和启蒙生,这个折磨了方遂季一下午的文件,在时弄眼里和“1+1”没什么不同,他只是扫了两眼,就指出七八个问题。
方遂季:“时董,给我一点面子。”
时弄闭着眼揉着太阳穴:“方副总,这份文件你看了一个下午,只看出三个问题,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方遂季苦笑道:“我又不能和你比。”
时弄端起杯子,遮住翘起的嘴角:“这是我十六岁的考核文件,您都快奔三的人了。不过能看出十之一二,已经可以吊打不少人。”
孔沛端着餐盘招呼着两人开饭了,方遂季合上电脑,伸了一个懒腰:“走吧,‘天才操盘手’,现在应该解决一下作为人类的基本需求。”
时弄留给方遂季的任务不多,和他当年的学习任务不能比,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晚饭后,方遂季打开另一份文件,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