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我无关(1 / 3)

晨起时,窗外东边露出鱼肚白,朝霞绚烂。

宿醉弄得李景成迷迷糊糊从榻上起身,猛地一个激灵。

想起今儿有早朝,怕是已经误了时候。

都怪那杀千刀的刘鹤年,昨夜逮着他喝了好几盅酒,硬拉着他叨咕这两年朝中诡谲局势。

对此,李景成全程都在心里嘀咕:关老子屁事。

今儿本就是去大殿同皇上说卸职一事,李景成清楚自己无须早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亲外甥梁暄演一出感人至深的致仕大戏。

戏,他演了八年,已经演够了。

赶紧卸完职,他好去过清闲日子。

故他进轿子前,特地抬头望天,思忖着这会儿早朝该进行到什么阶段,嘱咐老管家先去另外个地方。

华轿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李景成闭目养神,琢磨起昨晚刘鹤年拉着他说的一堆有关朝事的话。

梁暄篡位不过两年,朝中从上到下换了个血,也不知他是担心宝贝皇帝的位子再被谁抢了去,梁暄绝不肯用外人,所有职位除却几个动不了的,全部任用身边亲信,企图编织这样一张势力网来维稳自己的地位。

“还真是应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不过半月,当初拥护他的那帮臣子被他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皆被他一句话给搪塞了去。”

昨夜酒馆,刘鹤年谈及此事连连摇头。

“皇上说,当初是你们把废帝从龙椅上拽下来的,谁晓得日后你们会不会把他撵下去换谁当皇帝。”

毕竟不是正儿八经即位诏书宣布的登基,篡位的理由和手段也都相当不齿以及卑贱,造就梁暄如今这多疑猜忌的性子,倒也不算奇怪。

李景成双手交握,左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手背,觉得这事蛮好玩儿。

轿子走在虹桥底下,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四处嘈杂声涌来,李景成端坐在轿内,能够想象民间早市的热闹。

直到晨风携着寒气撩起那一小面帘子,他抬眼,一下便瞧见虹桥底下那间名为“张三绿豆糕”的铺子。

他全部视线都定格在那间卖绿豆糕的铺子上,直到风逝,轿帘重新盖下。

轿内又重归昏暗。

他依旧保持先前那副双手交握,腰身笔直的姿势,左手食指却停止了轻松愉悦的敲击。

前方轿子猛烈晃动,停下。

早市热闹,川流不息,难免会撞上百姓,李景成向来不计较的。

但老管家的脑袋探进来,神色凝重,看样子不是一句“算了”就能解决的事情。

“若是伤的重,赏些银子……”他缓缓开口。

“里头坐着的,可是国舅爷,李大人!”一句凄惨的女声打断他,随后外头便响起老管家与她的争执。

“国舅老爷!国舅姥爷求求您,民妇许桃在此求求您,求求您!”妇人嗓音沙哑粗嘎,几度泣不成声,半张轿帘被支棱起,外头伸进来一只瘦骨如柴的手。

“求求您救救……救救他……求求您……”

那手背上布了好几条血痕,指甲缝里嵌满脏泥,五指细得就剩层皮包骨,颤巍着,狰狞着,朝李景成伸去。

李景成下意识将身子往后移。

“阿晔他,阿晔他昨晚被关进了牢里,国舅老爷,救救他吧,求您了救救他吧!”

终于,许桃半个身子挤进轿里,李景成当时瞧见的,就是一位体形瘦弱,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的妇人,身着粗麻衣,跪伏在自己脚下。

“民妇在这儿给您磕头了国舅老爷,救救阿晔吧,他就快要死了。”

她怕是已经嚎哭了一夜,嗓子坏了,脸也花了。但见到李景成那刻起,许桃的泪珠儿刹那就淌了下来。

昨夜之事也不过同以往一样,徐文才看上许桃漂亮,千方百计逮着许桃便往自家宅里带,起先许桃在路上嚎几嗓子,便有老百姓出手相救,紧接着梁晔阿敖便带着一帮子人才抢许桃。

几回下来徐文才非但没能得手,事情还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