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顾闵以傻啊,他觉得严粼严格,让他被束缚着。
如此束缚时间长了,生活里忽然冲进来一个人,开始无边界的放任他,挑唆他,他就会忙不迭地挣脱束缚。
堕落是一时放任造就的,堕落的同时他失去了所有。
他撑起身子坐着偏头看着窗外,阳光正照进来,撒在被子上一片,他把手放在光里,手上的针孔清晰可见。
他怨恨的是他人的欺骗,还有自己的不清醒。
“粼哥……”
顾闵以叫他,却不抬头。
“嗯?”严粼头也不抬的翻看着药方。
“你再等等,我会靠自己的能力让你……喜欢我。”
严粼抬脸看顾闵以,觉得他说的话像小孩子一样。
“你的伤,要跟我打官司,还是私了?”严粼话锋一转。
顾闵以挠挠头,怪嫌弃的擦了擦手,道:“……我想先洗澡。”
“你先说。”
顾闵以眼里幽怨不散,纳闷严粼的脑回路,哪儿有跟自己爱人打官司的,除了离婚分割财产。
“我要是告你能把你告破产……你说吧。”顾闵以声音幽幽。
严粼抬手揉了一下鼻尖,笑了两声:“那就私了吧。”
这样好,还能把那十万还回去。
顾闵以躺了下去,闭着眼,压根没想让他赔。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顾闵以微微睁开一只眼,看见是宋湖于是又闭上了。
“之前有事没来,我来看看……还没醒?”宋湖轻声说,把门关上。
严粼看了一眼死了似的顾闵以,演戏的欲望就来了。
他眼角泛红,眼眶湿润,声音无比憋屈:“小宋啊,闵以可能……一辈子就睡过去了。”
宋湖僵在门口,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顾闵以使劲绷着,眼皮子发颤。
他们两个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有一个不谋而合的点,就是逗宋湖。
宋湖越懵,他俩越开心。
尽管目前顾闵以病着。
宋湖挪到病床前,伸手推推顾闵以,脑子里“轰”地炸开了,他哪里见过这种情况?
脑袋瓜都顾不上思考。
顾闵以猛地睁开眼看着宋湖,咳嗽了两声,把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宋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一只手不断捶胸,眼里闪着泪花,语无伦次地指着顾闵以:“醒,醒了!”
顾闵以看看严粼,凝眉笑着,宋湖现在的神情,跟那时候的严粼如出一辙。
不过宋湖是被吓的,严粼是惊喜。
顾闵以撑起身盘坐着,双手放在大腿上,身体微微前倾。
“吓着了?”
宋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撇着嘴骂道:“你有病啊!”
“对啊。”顾闵以可以心安理得的说自己有病。
严粼剜他一眼,带着宋湖出去了。
顾闵以一个人待在病房,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指甲,是严粼给他修剪的。
一开始是顾珊给他修剪,到后来顾珊忙着打官司,严粼揉揉腿揉揉胳膊什么的,免得他以后能起却起不来。
看着他指甲长了就顺道为他修剪。
严粼的头发白了点没错,但顾珊更甚。
抢救那次顾珊在病房外好似很冷静,其实差点让她丢了魂,她巴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骨肉。
那一夜顾闵以过鬼门关,生死簿子上强添一笔叫他不死。
从阎罗手里截回来后,顾珊被严粼催促着回家歇息,她说着:“放心了……放心了。”
她满眼疲惫的离开医院,一夜未眠,原本风采依然的她满头白发,憔悴到了极点,为了不让人担心,她一大早便去染了头发。
她永远妆容精致,一副冷面,叫人看不出任何弱点,但在亲儿子身上败下阵。
外界说母子不合,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