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亦真亦假。

顾闵以是真没良心，他没问严粼自己的母亲有没有来过。

顾闵以望着窗外，吞咽了一下唾液，喉结微微一动。

他心知肚明来着，顾珊嘴硬心软。

严粼他们回来以后，宋湖到顾闵以身边坐着，看着他眨着眼看窗外。

“你，真的没事？”宋湖问他。

“嗯哼。”顾闵以轻轻点头。

没事，就是有点脑子不好使。

严粼去窗边站着，看着窗户外面，若有所思。

这么久没去茶馆，恐怕里面都要结蜘蛛网了。

顾闵以说：“你要不跟粼哥去配个眼镜吧，我看他不戴眼镜下个楼梯都费劲。”

宋湖哽了一下。

严粼回头看着俩人，眯眼皱眉：“什么？”

近视眼大概有个通病，摘了眼镜看不清也就罢了，还听不清。

“说你去配个眼镜！”顾闵以大声说。

严粼点点头，出去了。

宋湖从板凳上起来一点，但想着顾闵以一个人，又不敢走，怕出事，于是又坐了下去。

顾闵以下床到窗边看着，他看见严粼几乎是小跑着，随后拐了个弯到医院旁边的眼镜店去了。

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俩是没什么话说的。

宋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搓着膝盖紧盯着他。

病房里的窗户是被卡着的，不能开太大，因此他不担心顾闵以会跳，他怕他晕了，往前倒，继而再次碰到头。

不过好在没有，顾闵以站的稳稳当当。

严粼来回一个多小时，宋湖的心一直悬着。

“来，吃饭，我带了三份。”

严粼用手肘开门，用脚把门关上，把饭放在床头柜上，招呼俩人。

宋湖噎了一下，不该快中午才来的。

顾闵以过去帮忙打开：“多少钱啊？我A给你。”

“不用，你得好好吃饭，不能吃辣的，不能喝酒，吸烟也不能。”

严粼唠叨着，先是把饭递给顾闵以，然后递给宋湖一份。

顾闵以抽了一下鼻子，有点泛酸，坐在病床上吃饭，他咀嚼着问道：“我妈来过么？”

严粼用筷子夹了一根豆角放进嘴里，食之无味，很久才说：“来过。”

“……哦。”顾闵以闷声应他。

“你们隔阂很大啊。”宋湖说。

顾闵以没否认。

他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相处，他一直觉得顾珊不喜欢他，尤其是从初中的叛逆期开始。

严粼吃了两三口便合上了盖子，默默看着顾闵以，抬了一下眼镜。

顾闵以也看他，他把饭放下，不吃了。

“吃你的。”严粼说。

“你不吃，我也不吃。”顾闵以说。

严粼点点头，拿着饭埋头往嘴里扒，一口菜都不吃。

他生生噎了一半，喝了口水，剩下的拿走了。

“你待着，我去看看。”

顾闵以拍拍宋湖的肩膀，麻利地跟上去。

“啊？”宋湖看着顾闵以出去，一下子拘谨了起来。

严粼把剩下的扔掉，坐在神经科外科门口的椅子上。

“我吃了……你得吃。”严粼低着头，十指相扣。

“我错了……”

严粼怔了一下，抬头看着顾闵以，不懂他道歉的点：“什么？”

“我错了。”顾闵以又说了一遍，“我知道我妈和你照顾我很久……”

他想让严粼多吃点，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很好。

严粼抵了一下腮帮子，轻笑了两声，起身把他赶回去了。

顾闵以害怕严粼走，便满眼委屈地看着他。

随后他灵机一动，端着饭到他身边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