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避着他人耳目同这些个暗卫营精英们切磋讨教。
皇家武功的特点,便是身形要正、路子要稳。可要说其作用,比起实战到底还是强身健体与美观多些。暗卫营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自古养刺客死士的地方,里边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练出来的。许即墨一个半大孩子跟他们打,自是不敌。偏生韩原性格虎得很,想着平时难得有机会揍主子,出手时那叫一个不留情面,就差把许即墨摁在地上搓圆揉扁了。
哪知许即墨也是个狠的,不但不责怪,反而明令要求韩原以暗卫营的标准来训练自己。纵是练的满身伤痕,也只爬起来擦一下血迹,而后喘着气说“再来”。那眼神,跟个狼崽子似的。
自那时起韩原就知道,自己这位主子将来必成大事。
思及此,韩原摇摇头,笑了:“好吧。您既要练,那便来吧。先说好,累了可不许哭啊。”
......
那之后一晃数日,许即墨白日读书,夜晚习武,却仍未和虞淮安打过照面。哪怕他专门为此破天荒地连去了好几次早朝,也只能隔着人群勉强分辨出哪个是虞大人的后脑勺。
唉,今时到底不比往日了,许即墨酸酸地想,如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品大臣,位列前朝,与自己这种站在角落凑数的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至于忙得连面都见不上吧?!!
其实许即墨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日夜期盼着要见他一面。或许是因借书的事心存感激,又或许只是不习惯身边突然没了那个人——要知道,以往他们连上下学都是乘一辆马车呢。可是最近,虞淮安连太学也很久未露面了。
若是让当事人虞淮安听见了许即墨这番小心思,定是要哑然失笑的。他倒真没想过刻意避着许即墨,而是近来确实公务繁忙——
随着太子裴钰年长,梁帝开始正式向他移交一部分政权。往日大臣的奏折先经尚书府拣择,再直接上呈梁帝。而今为了历练太子,尚书府整理出的奏折一律先由太子过目,在一旁用朱批提出自己的处理办法,最后再由梁帝定夺。可以说这是直接让太子参政,梁帝只在旁做监督辅助之用。
只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治国绝非易事。裴钰初次担此重任,难免有不周处。虞淮安自小作为太子伴读,又是知根知底的世家贵族之后、下一任丞相的上好人选,梁帝便破例特许虞淮安从旁辅佐。太子首批,再经虞淮安审察一遍,二人齐心,总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一段时日下来,两人终于逐渐摸清了些门道,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效率提高不少。
这日难得清闲,裴钰搁下手头文书,好言好语地央着虞淮安一道去演武场练剑。虞淮安其实不好此道,无奈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只得乖乖跟着,心思却还放在早朝那事上。
“......殿下。我还是觉得,关梁将军不似会做那种事的人。”虞淮安若有所思:“我虽与他并不相熟,但早几年群臣宴时偶然听见过他与旁人论兵,感觉是个有胆识有气节的。这样的人,岂会因为南魏一点贿赂通敌叛国?”
裴钰对这个关梁倒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出生寒门的年轻将领。前日遭人举报同南魏暗中交易,朝廷派去查案的钦差还没上路呢,他先脚底一抹油跑了。钦差一搜查,确实在他房中发现不少金银财宝与南魏将领的书信。可若断言说这人畏罪潜逃,他却除了随身的一杆缨枪以外什么也没带走。
“人心隔肚皮,外人岂能知之?且他若真的清白无辜,那他跑什么?陛下与大理寺卿兼听明察,是非分明,难道还怕还不了他一个清白?再者,关梁镇守的楚丘是梁魏交界的险要处,乃自古用兵者必争之地,父皇对之格外敏感些也情有可原。”裴钰曲起两指,在虞淮安脑门上“嘣”地弹了一下: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没外人在的时候唤孤‘阿钰’即可。你我是什么关系,叫‘殿下’怪生分的。”
“可殿下就是殿下啊,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生不生分的......”虞淮安在裴钰的注视下反抗声越来越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