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安不知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许即墨这个小祖宗。他也没多想,听着裴钰对裴玘道明来意,又让他不必在意自己,继续玩他们的就好。裴玘应了一声,屁颠屁颠拎着弓跑回去了。
许即墨虽暗地闹着别扭,却无法不将注意力放在虞淮安身上。
方才裴钰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忽地想起自己认识虞淮安这么久,居然还从未见过对方使剑的样子。一来平日在这宫中武器一般用不上,二来虞淮安本人也确实不擅长这个。
事实上,虞淮安虽为武将之子,却委实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不通。长剑他倒是练过几年,可惜身子差,内力不足,套路是学会了,可耍来耍去总不过是个花架子。好看是好看,遇上真会武功的怕是连三招都撑不住。
奇怪的是,尽管如此,裴钰与他对练的兴趣仍是只增不减。若归结于是为了从弱者这儿寻找成就感,倒也不然,毕竟每回比剑时裴钰几乎都处处让着他。既不以内力压制,也不攻他要害,只在虞淮安能应付的范围之内与他有来有回,跟练着玩儿似的。虞淮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为对方是看不下去自己那三脚猫功夫,有心指点一二。
他右手持剑斜挡在身前,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
“来吧。”
两人交手的第一下,许即墨就看出虞淮安的色厉内荏——他脚步虚浮,剑上全无内力,压根不是习武的料。不过裴钰好似并不在意,一边放缓了出剑的速度,一边还温声指点:
“手腕要松,用寸劲。”
“看,很久不练,还是生疏了吧。”
“来,进攻试试。别怕,我肯定不会伤了你。”
“…”
许即墨看得心中不屑——练剑就练剑,耍酷装潇洒给谁看呢?
事实上,自打方才听见虞淮安在门口唤的那声“阿钰”之后,许即墨心中就有点莫名不是滋味,看着这两人亲密互动更是感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烦闷。他思索一番,将这感觉归之于自己一向对裴钰的看不惯。
另一边,十几个回合之后,虞淮安率先喊了停。裴钰及时收了剑,顺手扶了虞淮安一把:“累了?”
虞淮安摇摇头站直了,冲他笑:
“殿下总这般让着我,会让我误以为自己剑术有长进的。”
“练多了本来就会有长进啊。”
裴钰还想说些什么,却让迎面走来的许即墨抢了先:
“明明是太子殿下练得心不在焉,莫不是轻视我家哥哥,这才敷衍以待?”
他刻意将裴钰的包容照顾说成是敷衍,又转头冲虞淮安道: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哥哥若想练,不如与我来一局如何?”
他这一声声“哥哥”叫得刻意又亲昵,虞淮安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许即墨一脸认真地与他对视,好似真的打算与他“来一局”。
虞淮安不清楚许即墨水平如何,但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犹豫了一下,委婉道:“要不还是算……”
话音未落,裴钰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淮安不善剑术,恐世子不能尽兴。世子若不嫌弃,孤来陪你练。”
我嫌弃。许即墨心里回一句,面上却是理也不理,目光径直越过他落在虞淮安身上:
“我当哥哥这几日忙得不着家,原来是被太子殿下给绊住了。也难怪,毕竟殿下英明神武,自是比不得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不过......我也只不过想与哥哥亲近一点,太子殿下为何不肯割爱?哥哥方才与殿下还练得好好的,到我这里就成了‘不善剑术’,怎么......难不成哥哥也同其他人一样,瞧我不起?”
这么一顶带着茶味的帽子往虞淮安头上扣,他可承受不起。
“又说的什么孩子话,”他叹了一声,不知道许即墨何以突然间开始阴阳怪气:“我何曾瞧你不起?你自己说,你要什么我没答应过?”
他活动了下酸胀的手腕,再度将长剑举至身前: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