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用了一个星期才消,等游佚终于不用再闷着高领毛衣时,迟昱铎也正好回来了。
游佚自认为脸皮挺厚,最起码跟人吵架时那些人身攻击的屁话对他来说伤害为零,但那天他特地回去把家门口的监控调出来回放了下,然后彻底放不下了。
因为凌小姐看见他的时候好像确实吃了一小惊,而他当时急着问问题没注意看。
游佚捂住脸,往最好的方向想,凌玲可能不知道这些痕迹是迟昱铎弄的,那顶多就觉得自己未来老公的室友玩得挺花……但她都能找上门来了,会不知道迟昱铎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游佚草木皆兵煎熬了好几天,凌玲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这好歹让他松了口气。
他嘴巴不碎,从没跟任何人承认过自己有个固定炮友,迟昱铎那性子也不会到处宣扬,所以这事儿应该捂得还算严实,丢的也只是他一个人的面儿罢了。
一想到人凌玲十分有风度地对他身上的吻痕视而不见,游佚就臊得有些夜不能眠。
他甚至还梦见自己破罐破摔,指着自己脖子对人凌小姐炫耀:“来来来看!你老公啃的,是不是挺厉害?”
操……这是在给她以后的婚姻试毒吗?
游佚醒来就对着自己的脸来了俩大耳刮子。
于是这一周里他跟迟昱铎联系的次数锐减,总共就打了十分钟电话,他心虚到迟昱铎都怀疑起来:“你在家里藏人了?”
“……”
大哥!你看看我这屁股!这腰!这脖子!狐狸精来了都得奉承他勾引男人有两把刷子OK?!
游佚抬手在自己头顶挥了挥,好歹把这些幻想驱逐出境,然后继续专注手里的刀。
他小的时候妈妈很忙,平时必须得自己做饭,要么就先帮着处理食材,这样妈妈回家就可以直接下锅了,所以游佚最熟的事就是做饭前准备工作。但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不饿死,从没想过要精致,遇到迟昱铎后曾经亲眼看着人把豆腐切成花,于是他手里普通的食材忽然就高攀不起了。
最近冷待迟昱铎太久,游佚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做饭做得尤为殷勤,埋着头专心给鲜虾剥壳,又小心翼翼地切芦笋,腌制鸡翅,磕磕绊绊整了一下午才做出三菜一汤,等饭也煲好时,外头忽然滚过一声雷鸣。
天气预报是说这两天会有雷阵雨,游佚想了想,又去柜子里搬了烛台和蜡烛,氛围一下就上来了。
游佚笑了声,哼着歌儿把用过的锅碗瓢盆洗干净,过了很久迟昱铎却还没到家,他寻思着去问一下是不是没带伞,结果打开手机时正好看见迟昱铎发来的消息:“今天我应该会晚点才到,你别忘记吃晚饭,叫外卖了吗?”
游佚顿了顿,问:“飞机晚点了么?”
迟昱铎等了好一会儿才回:“没,是我爸妈有事让我过去一趟。”
“……那行吧。”游佚识趣地点点头,“晚上你要是喝酒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嗯。”迟昱铎虽然应了,但并没有发自己的定位,也不知道几公里外的小区里有人正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菜等着他回家,这会儿还在嘱咐他晚上外卖别再点炸鸡汉堡,好歹吃点健康的,游佚脑筋一动,干脆把饭桌的桌面拍了过去。
“白灼菜心,芦笋虾仁,鸡翅煲,玉米排骨汤,够健康?”他得意洋洋地等夸奖,心想装盘这么明显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结果迟昱铎沉默了两秒钟,然后评价:“哪家店的?卖相看起来一般般,不是还没熟就是焦了。”
游佚:“……”
你特么卖相就顶好!
他气轰轰地挂了电话,点蜡烛时手都在抖,好巧不巧,三根蜡烛刚点完,随着屋外一声响彻云霄的雷鸣,屋里忽然“啪”一声断电了。周遭陷入漆黑,唯有桌上这一角光明无声地为黑暗注入暖流。
雷雨天气跳闸,维修人员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工,游佚拖开凳子坐下,看着烛火摇曳时,脑子里乱哄哄的声音一下子全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