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周玉辟的生母,可惜那样的后宫中,聪明却位低注定活不了多久。
屈多益推了推魏青的院门却发现里头已上了锁,想来也是,他不知皇上会来。只能扣了扣院门,不一会里头传来春芽的回应:“来啦,谁呀?”
屈多益没吭声,他等待着里头那个二愣子开门,自打上次洗衣之事后他就知道这个魏青的奴仆有些憨傻,果真春芽露出脑袋时惊讶地一下失了声。
“还不快让开?”屈多益提醒道。
小家伙这才哦了一声,慌忙退到一旁,跪地行礼。
周玉辟没有怪罪,反而示意他起身,自己进了里屋,那春芽原傻傻还要跟进去,被屈多益一把拉住,轻声呵斥:“又糊涂了,关门在这候着。”
春芽眨了眨眼睛,屈多益叹了口气,的确这些规矩也不会有人同他们说,看着春芽的年岁尚小,的确有些为难他:“你也是官家子弟,应该知晓宫内规矩繁多,那些稚气为了你主子,也去掉些。”
“公公说的是,奴才往后定稳重些。”春芽红彤彤的脸蛋埋在衣领中,像个腌搭的红柿子,朦胧光线下屈多益不忍再责怪。
魏青原以为是何舒玉夜深来借什么,从床上爬起罩了件轻薄外衫便想来看看,谁知隔着屏风只觉人影陌生,与自己相熟之人中并未有这般魁梧的。他并未想到会是皇上,毕竟正夕夜他当与大主宫共度。
旋即周玉辟那深寒的眼眸便与魏青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见过皇上。”魏青急急半跪于地,披着的长衫顺势滑落,将他的一丝慌乱掩盖。
“已经睡了?”周玉辟的口气同样隐藏了自己专程前来之意,反倒像不经意路过一般,只是闲来无事看看。
“还未睡着。”
“起身吧,朕同你说两句便走。”周玉辟将落于地的长衫捡起重披在魏青肩上,如此近的距离,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墨香,一时不舍将手就这么拿开。
魏青在周玉辟面前是喜欢低着头的,他虽不惧怕对方的眼睛,却排斥被他盯着,特别是对方如今还拥有自己。
那么多苦楚无法坦白,那么多压抑无从释放,原以为最能疏解心意的冬夜却又要小心翼翼谋生算计。
周玉辟自然不知魏青此刻的想法,他坐于一旁的软榻上示意魏青回床上,免得着凉。
但魏青却似下了决心一般摇摇头,他想试试,周玉辟如今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也在试探还是...真的有些许的喜欢。
“怎么了?”
魏青深吸一口气,今夜,他要为自己呼之欲出的劳累平反:“请皇上今晚留下吧。”就算接下去会惊险万分,他也必须清楚求得周玉辟的心意,特别是今夜前来是为何。
沉默。
本就安静的周围似乎都列兵不动,不安地等待着。
魏青心跳愈加强烈,他微微颤抖,心思却游走极快。
这么特别的夜晚,周玉辟前来是想试探自己,那听得自己方才的言语必然会追问那时在浣洗院内的话语为何与现在相背;
若是因为关切自己,正夕夜必不能留于此处,面对自己争宠般的请求,必会厌恶生气,那往后可得所求安稳之日;若这般都不懊恼,他便要困惑为何自己能得周玉辟这般纵容。
“看着朕。”没有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也没有波涛暗涌的厌弃,周玉辟的声音平稳舒缓,一如屋内的炭火。
魏青慢慢将视线上移,直至对上那看不出心情的脸。
他初次见到周玉辟时便奇怪传闻中那般狠绝的帝王与自己想的样貌不同,除了那永远无法接近的疏离,他才知晓原来人间真有金屏都衬不出贵气的人,若忘却他眼底的深冷,那般皮囊令人灼灼贪恋,华玉簇拥难抵分毫。
“为何希望朕留下来?”周玉辟垂眼看着依旧半跪着的魏青,似乎期待着一些特别的回答。
魏青对此已想好一副说辞,虽无法挑刺却也过于恭敬:“整个后宫,谁都希望您能留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