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轻声冷笑:“我现今已是个废人。王爷便是挟持了我,又有何意义。”
“废人?”楚昭徇眯了眯眼,狡黠一笑:“探子刚刚来报,君上已亲自带兵前来。这等深情...岂会是为了一个废人?”
“笑话!”魏熙明重重地嗑了几口血,厉声道:“今日是封后大典,君上理应在庆安的皇城中,又怎会在江宁?”
“哼。”楚昭徇轻蔑一笑:“侍君有所不知,今日的封后大典,可就是在离此地不远的行宫中举行的。”
“什......胡闹!”魏熙明哭笑不得地流着泪,一时竟不知该哀伤,还是为他仍顾念着自己而欣慰了。
“楚昭恒......”他喃喃地唤着他的名讳,抚着地复又重重地咳了几声。刚预备起身,就见一叛卒张皇失措地冲进屋内:“乾昭王带兵杀过来了!!”
“什么?!”楚昭徇闻声面色发白,登即抓起魏熙明,咬牙切齿地架起剑:“跟我走!”
须臾间,屋外火光纷飞,喊杀声四起。
魏熙明深吸一口气,募地怒目圆睁:“我魏熙明死也不会做叛军俘虏!王爷杀了我便是!”言罢,他毫不胆怯地向那刀尖猛地撞去。
“你!!”楚昭徇大惊,慌忙收剑,却不料那剑锋竟朝着魏熙明的侧脸直冲冲地刺去。
“嘶。”魏熙明倒抽一口冷气,抚着脸跪倒在地。
楚昭恒见状慌了神,愣愣地瞪着屋外的浓烟。
可不过顷刻,火便也蔓延到了这里。须臾间,整间屋子便已被熊熊火光所吞噬。
“你这不识相的!”楚昭徇咬牙,愤恨地提剑指向他:“你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伶人!脸毁了......你便只是颗弃子!!”
“呵呵......”魏熙明仰起头,放肆冷笑:“你这样的人...又与弃子有何不同!”
“你!你竟敢......”楚昭徇气急败坏,双目赤红地挥剑向他砍去——
一剑。
“你...你......!”
只一剑,楚昭徇便被刺穿了喉咙,面目狰狞地仰倒在地。
“臣护驾来迟!请侍君恕罪!”
魏熙明怔怔地抬起眼。
面前的赤服公子,浑身浴血,眼神狠戾。那染了血的面庞虽依旧俊秀,可那摄人心魄的柳叶眼中,却再不见丝毫的风流之意。
“乾王爷,为何......”
“恕臣冒犯。”
楚昭昱不动声色地蹲下身,猛地扯掉他遮在侧脸上的手。
“怎么会......”楚昭昱眉头紧皱,颤抖着抚上那道伤痕,眸中满是痛楚。
“别瞧了。”魏熙明垂眸,故作镇定地轻笑:“王爷可是随禁军一同来的?”
“禁军?”楚昭昱募地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今日是封后大典,禁军怎会......”
“可襄庄王方才分明......”
魏熙明怔住了。
“臣前日...接到君上密旨。”楚昭昱神情痛苦,似不忍道出真相。
“襄庄王意图谋逆,君上命臣...不惜一切代价,斩除逆臣。襄庄王所言...大抵是元月家宴上,君上亲自透给他的幌子......”
“幌子......”
魏熙明垂下头,恍然大悟。
大典若于行宫中举行,守卫禁军必定人数众多。强攻谋反,只会闹得一败涂地,可若能于战前获得人质,情势便会全然不同。
魏熙明此番虽被软禁于此,却并没有被废。他仍是大楚的侍君。
楚昭徇料定,魏熙明若被挟持,楚昭恒便是顾忌着皇室的颜面,也定不会全无动摇。可他却没料到,挟持魏熙明的这一步,也全在楚昭恒的计算之内。
提前借家宴散布幌子也好,软禁魏熙明于行宫数月也好。一切都不过是楚昭恒为诱使楚昭徇进攻守卫最薄弱的离宫挟持侍君,进而逼宫谋反所作的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