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暗暗想着。一旁,楚昭恒忽然苦笑着从盒中捏起一块莲子酥,自顾自地嗫嚅:“这东西,他从前在时,也常劝着我吃的......”
只一瞬,魏熙明便似被从头到脚地泼了盆冷水般地,霎时清醒过来。
这莲子酥,他从前在时虽也曾为他做过几回,却从来都是依着他的性子而做,便是一次也没有劝着他吃过。
方才片刻,他自以为是地以为楚昭恒在怀念他二人的过往,却不想他从头到尾都仍是在透过他,追忆同样逝去了的那一位。
他与他的过去,即使到了现今,也仍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魏熙明心中重又冷下来,磨着墨的手亦因对自己的一时沉湎感到愤恨而微微发抖。
“臣从前在坊间也曾学过这莲子酥的做法。味道虽比不得小厨房,可君上若是喜欢,臣以后也愿亲自做给君上吃。”
魏熙明压抑着心绪莞尔一笑,眸中虽仍有水波流转,却再不余什么温柔的色彩。
“你单是有这份心,便足够了。”楚昭恒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却似终究没察觉到其心思的变化,只指着一旁的圈椅道:“坐下说吧。”
魏熙明谢恩落座,默默望向窗外的雪景,方才觉得自己的心绪,自踏入书房后,第一次平静了下来,继而也便回想起了自己费心献上这莲子酥的目的。
思及入宫时在马车上得获的消息,对着窗外雪景,魏熙明灵机一动。
“说起来,今日这雪欲融未融之态,倒让臣想起了曾在坊间见过一面的,梁氏的那副春雪图。只是山雪不比宫雪,这意境,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魏熙明一面状似无意地感叹,一面细细地睨着楚昭恒对此的反应。
果不其然,楚昭恒闻此当即便置下了笔,饶有兴致地看向他道:“你竟还是懂些书画的?”
“略懂一二。”魏熙明垂眸,含蓄一笑:“臣虽不觉自己样貌出众,从前在坊间时,却总有画师以赠画为酬,只求臣能同意让他们为臣画像。一来二去,便也懂了些。”
“如此......”楚昭恒颔首轻笑:“画师的眼光,自是不会错的。”
魏熙明闻言微微苦笑,却也顾不得多想,紧接着便开口道:“臣听闻,这宫里的书画藏品皆置于沧林苑保管。臣从前在宫外虽见识不多,却的确对此很感兴趣。若君上准许,臣亦想在平日歇息时,去沧林苑帮忙打理......”
言毕,魏熙明面带忧虑地垂下头,心中亦是七上八下。
若说同样“喜欢书画”还可算作是偶然,同样自请提出去沧林苑打理藏品,便实是赤裸裸的效仿了。然眼下,这一步虽是“操之过急”,却也是唯一能在今日之内,保住魏熙明今后在这书房中的立足之地的法子了。
“我倒不曾想,你竟在这些地方,也与他如此相似......”
闻言,魏熙明心头一紧,只当是自己的“模仿”太过明显,已叫楚昭恒起了怀疑。
然还不待其在脑中编织好对应之策,楚昭恒便已复又开口道:“你若只是略懂...要独自赏评沧林苑的那些藏品,大抵是有些困难的。”
听罢,魏熙明一愣,随即缓缓抬起头,却见楚昭恒面上满是怀念,竟无一丝疑色。
“眼下宫中,倒也有几位不错的画师,不过——”
楚昭恒踌躇地抬起眼,眸中似有期待地静静望向魏熙明。
“臣以为...”魏熙明咽了口口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可置信:“不若,就由君上亲自教臣?”
魏熙明故作羞涩,微微莞尔。
楚昭恒见状含笑起身,轻轻在其手背上拍了拍,柔声道:“安和...果然与朕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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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待周边房内的灯火均已熄灭,魏熙明悄悄起身,借着月光在素笺上飞快写下一个“入”字。末了,为了表明身份,又用胭脂在笺纸的一角上轻轻点了一笔。
一切就绪后,魏熙明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却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