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
一双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岩述抱着手臂,斜睨道:“今天想干嘛?”
为首的人气势汹汹:
“比武。”
“就你们几个,还比武。”岩述嗤笑一声:“再练个百八十年也追不上我。”
那人更生气了,他瞪着岩述,一挥手:“你竟然小看我,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兄弟们,上。”
一群豆丁乌泱泱地围住岩述,一人一条大腿,还有个矮个儿去抓他的腰带,被岩述拎着后领子提溜起来。
“臭小子,把我裤子扒掉了我就让你们光着屁股在街上跑十圈。”
二娃是这里最小的孩子,在空中张牙舞爪,短短的胳膊连岩述的衣襟都够不着。
岩述来桓州这段时间,官场上的人没结识几个,和一帮小屁孩倒是混的倍儿熟的。
民间的孩子放养惯了,胆子很大,在第一天知道这个好看的哥哥是大将军之后,但凡岩述出现,就像跟屁虫一样缀在他后面。
从一开始地顶礼膜拜,到现在追着他“喊打喊杀”,这其中也不知道掺杂了多少岩述的恶趣味。
为首的孩子虎头虎脑的,叫大圣,岩述这个臭不要脸地非说自己才是大圣,让他改叫二圣。
大圣怒气冲冲地去捶岩述的肚子:“你快放我兄弟下来。”
岩述耸耸肩,拎着二娃的领子,像拎着一把干瘪的豆杆,在空中晃来晃去。
大圣气极,嚷嚷道:“你再不放他下来,你媳妇儿就不要你了!”
岩述莫名其妙:“我哪儿来的媳妇儿?”
“当然是你家里的媳妇儿。”
岩述刚想反驳,忽然神色一动,语气有点微妙:
“谁跟你说我有媳妇儿的?”
大圣人小鬼大,还知道谈条件:“你先放他下来我就告诉你。”
岩述不为所动:“你先说,不然我不放。”
大圣锤了一下空气,嘟囔道:
“我娘说,哥哥着急回去,肯定是想媳妇儿了,而且,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岩述神色更微妙了:“我看起来很着急回去吗?”
“你快放他下来。”
岩述兀自出神。
有……这么明显吗?
连偶尔遇见的灾民们都看得出来。
“你说话不算话!”
他为什么这么想回去?
“你混蛋!快放了他。”
他其实也没有……很想回去吧?
“呜,你快……放开……呜呜……”
哭声二重唱似的灌进他耳朵里,岩述后知后觉,才发现他保持这个姿势太久,二娃和大圣都哭的稀里哗啦的。
岩述干咳一声,把人放下,想了想,摸摸口袋,没有糖,只有一根叠的整整齐齐的赤色发带。
岩述一愣,像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塞回去,表情难得有点不自然。
“……行了,别哭了,晚上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晚上,堵住那几个臭小子的嘴,岩述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月色清朗如水,岩述嫌麻烦,没点灯,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为他覆上了一层银色光辉。
岩述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伸手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很普通的发带,光秃秃的一点纹样也没有,材质也不特殊,他怎么就宝贝似的天天带在身上。
还不是系在头上的那种带。
漆黑如墨的眼睛褪去了平日的张狂轻浮,露出一点迷茫。
翌日,久盼不来的圣旨终于到了。
岩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官员长吁一口气,喜气洋洋道:
“岩大人可算得偿所愿了。”他们也终于不用天天对着这个冷面煞神了。
岩述抬头,冷冷瞪了他一眼,那名官员一激灵,不明白是哪句话说错了。
不前几天还火急火燎地想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