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只要走过这曲折的长桥,便能与亭中的人相会。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平缓,白承觉得自己仿佛从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到了近前,秦轼站在亭口,一手拿着书卷,对着白承款款一笑,气质斯文儒雅,身姿却是习武之人独有的挺拔。
白承再也按捺不住了,迈开步子向着秦轼奔去。
“怎的如此莽撞。”
秦轼说着,扶稳了险些撞入他怀中的白承,白承抬头一笑,正对上那双温柔的眸。
春寒料峭,天边下起了细雨,悄无声息的飘落在湖面,没入湖水中。
秦轼从桌上拿起叠的整齐的披风,披在了白承肩上:“我今日出门前就瞧着这天似是要转寒,想你毛毛躁躁的,定是穿得单薄,果真是如此。”
白承任由秦轼为他系好披风,看着秦轼俊朗的眉眼,心中一片暖意。
不可否认的,那一刻确实让他心动。
秦轼的好是体贴周到,细致入微的,与白承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像是极轻的春风,还未被人明确的感知时,便悄无声息的融化了寒雪。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秦轼吟了一首《竹枝词》,白承本就不是个爱看书的人,自是不解其意,看向天边,不见日出,只见细雨,便笑问道:“今日可哪来的日出?”
秦轼也笑了笑,却也并不含蓄,手指伸入湖中沾了些湖水,便在桌上写道:“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下白承倒是看懂了,他向来过得风流,向着不同的漂亮姑娘说过不少情话,也听了不少姑娘们种种吹捧,皮厚如他,这次竟脸红到了耳朵根儿,愣了半晌,突然抬头在秦轼脸侧落下一个浅吻,便慌张的跑走了,险些落到湖里。
自那以后,二人便来往更是密切,几乎要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连白桀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了。不过这事听着始终难听,有伤风化,他也羞于提出,便让白夫人私下找白承隐晦的提醒了几句,白承自然了解家母的意思,却也只能装着傻。
毕竟他清楚,他能接受的,家人未必也能接受,更何况自己的父亲一世英名,若传出独子有龙阳之好这等丑闻,实在是有辱家门。
可他另一边,又着实舍不得秦轼。
他本逍遥惯了,感情之事也从未有过长性,当初之于秦轼,也存了不少好奇与玩玩儿的心态,本想着等二人都觉得没劲时,便撒手散了就是,却没能想到,他这颗心此次竟落得有些彻底,至少至今为止,他对秦轼仍未感到厌倦,甚至愈发的放不下了。
秦轼是王城中的八王爷,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长兄如父,更何况,只看这岁数,皇帝都快能做他爷爷了,皇帝素来都是把他当太子一样宠的,若是让那老匹夫知道,自己无比宠爱的弟弟,被一个男人给拐走了,怕是要气得恨不得灭了白承满门。
白承知道自己这样没法向父母交代,也知道秦轼的身份注定无法跟他长久,却又不想就此与秦轼无缘,与秦轼在一处时,他便一直迫使自己忘记两家那档子事,好像他们还有无限的以后。
秦轼吟了《竹枝词》,白承以一个吻做了回应,两人怎么说也算是确认了关系,只是那次白承主动落在秦轼脸上的浅吻之后,秦轼一直没与他主动亲近过,一直保持着亦兄亦友的关系,让白承郁卒不已。
花朝节时,二人去庙会祈福,白承从不信神佛,可那时,他却虔诚的叩首,祈求与身侧之人有个长久。
寺庙建于山间,不管是将军府还是王府,皆相距甚远,夜间,二人便找了家客栈住下,要了坛酒,对坐而饮。
一坛酒饮完,秦轼看时辰已晚,便起身要去隔壁房中歇息,白承也随之起身,一把攥住了秦轼衣袖,酒壮怂人胆,白承抬起头,便将唇贴在了秦轼唇上,秦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白承又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胳膊环住秦轼的腰,不满地冲着秦轼的唇咬了一口,又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