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清明浮梦第七章(1 / 3)

拔舌有多痛,白承已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大殿之中,他满口的鲜血,竟仍是止不住的笑着,阴狠的样子让整个殿中的人都觉得胆寒。

他被人强行拖入大牢,瘫倒在牢中时,他看到许沐戈赶了过来。

许沐戈双手颤抖着,将他搀扶起来,声音都有些哆嗦:“怎么会这样……”

早知道白承要如此糟践自己,他怎么也不会帮白承拖住秦轼。

白承只摇了摇头,靠在许沐戈怀中,蘸了血在地上写道:“带我走。”

许沐戈连忙应着:“好,好……我这就带你走,你要去哪里我都带你走……”

许沐戈果真带着白承走了。

白承被割舌头,浑身鮮血的惨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人觉得他还有生还的可能,自然也没人将他的去向放在心上。

许沐戈一把抱起白承便带回了府中,这一抱他便更是心疼了,他向来知道白承瘦弱,却也从没见过他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连身后的肋骨都可以明显的感受到。

许沐戈刚将白承抱进府门,便大声嚷嚷着叫下人找大夫,白承却将食指按在了许沐戈的唇上,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了句“不要”,挣扎着从许沐戈怀中下来。

蹒跚着步子走到了堆放杂物的房间,许沐戈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赶忙跟上去搀扶着,白承从杂物之中抽出一块木板,便仿佛抽去了一切力气般瘫坐在了地上。

许沐戈想要抱白承回房,白承却怎么也不肯,蘸着鲜血颤颤巍巍的写下:罪臣白承之墓,那一点血色在黑暗之中格外刺眼。

许沐戈一把将白承揽进怀里:“阿承,不要这样,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白承虚弱地笑着,不顾自己落了满脸的血与泪,伸手想拂去许沐戈眼底的泪水,却将血染了上去,白承想将许沐戈脸上的血擦干净,身上却已没几处干净的地方,只能无奈的收手。

许沐戈握住了白承想要收回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侧,任由白承身上的血染了他一身。

许沐戈感受到怀中的人正在慢慢虚弱下去,哽咽着在白承耳边低语:“阿承,我心悦你。”

白承愣住了,有些难以消化许沐戈的话。

许沐戈却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阿承,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我父亲的寿宴上。”

“那时你生的软软糯糯的,怯生生的跟在你父亲身后,我当时还以为是哪家可爱的女娃娃。”

“那时我夸了你一句生的好看,你竟逮着我数落了半天。”

白承艰难的呼吸着,听着许沐戈的话,眼睛有些失神。

***

许沐戈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个看上去瘦弱乖巧,实际却调皮倔强的少年。

许沐戈比白承大了几岁,从小便异常聪颖,生得俊朗,却总是一副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许沐戈初次遇到白承时是在父亲的寿宴上,生的粉雕玉琢的白承就站在高大的白将军身后,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糕点。

于是许沐戈一包杏仁酥,便将白承给拐跑了。

许沐戈带着白承去了后院,看着吃的两腮鼓鼓囊囊的白承,许沐戈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伸手戳了戳白承的脸,白承一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偏头看着他。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孩儿。

许沐戈这么想着,嘴上便也说出了声:“你是哪家的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许沐戈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他这一句话,白承便炸了锅。

白承两下便将口中的东西吞咽了下去,然后一口啐到了地上,声音倒是如人一般软糯,说的话却与形象大相径庭,喷了许沐戈一脸的杏仁酥:“你什么眼神儿,我父亲可是白大将军,我将来是要做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应该像父亲那样威武健壮,怎么能用好看来形容?”

白承虽是跟着白桀一同来的,可许沐戈一直没能把白桀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