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的恭敬。而该由哪位贵族充作“牺牲”,则由巫师卜天而定。巫师会将卜辞刻于龟板或兽骨之上,置于神庙保存。三千年后,在当时殷商故都殷邑即今河南安阳小屯,出土了大量龟板,刻在龟板上的文字就是“甲骨文”,其中多处记载“人牲”情况。
比干亲访国师孤阡。
孤阡本来就生得矮小,皮肤黝黑,加上整日愁容满面,跟没睡醒一样无精打采。比干直接把来意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本王叔也知此法不甚磊落,只是为我殷商千秋万代,不得已而为之。请国师费心,借神明旨意除去费尤奸贼。”孤阡面有难色,道:“这……只怕……”
比干道:“费尤二贼无恶不作,对这等奸佞,人人可以诛之。”
孤阡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半圈,道:“本国师会伺机行事。”
比干点点头,当下告辞。
望着比干的背影,孤阡莫名一笑,自言自语道:“一边是奸臣,一边是忠臣。除去奸臣,殷商缓亡;除去忠臣,殷商速亡。嘿嘿,是该除去奸臣呢,还是该除去忠臣呢?”正说着,忽然窗前黑影一闪,随即“啪”一声,一支竹片稳稳飞入孤阡手心。孤阡一惊,慌忙把竹片藏于袖内,三步并作两步出了神屋,未见人影,便又回到屋内,随手把门掩了,竖起耳朵听了听,确信无人,将竹片展于眼前,只见上面刻着几个字:“伺机除掉比干。”
孤阡嘿嘿笑了,道:“这才是神明旨意!”
正是早朝时候,帝辛目无表情,说道:“昨日箕子王叔进宫,谏言冲撞妲己。箕子本该斩首,念其是两朝元老,一向慎言,死罪暂免,受‘削发’之刑,咎由自取。妲己醒来后,忽念故里亲人,竟至泪垂。妲己从未见过江海,想去观看长江涛涌,观看东海日出,疗养散心。寡人要修三条官道,以利妲己出行。”
比干大声说道:“陛下不可!”
帝辛面有愠色,道:“寡人话未说完,王叔怎就急不可待。”比干只好说道:“陛下请讲。”帝辛道:“一条自然是通往妲己故里冀州,一条通往长江,一条通往东海。”环顾众人,又道:“寡人以为,通往冀州之路可叫‘省亲大道’,通往长江沿岸之路可称‘观涛大道’,通往东海之路可叫‘朝阳大道’。”
百官闻听,议论纷纷,金殿上乱哄哄一片。
比干道:“陛下,大道通途,于国于民自有种种益处,但这些年来建鹿台修宫殿造离宫,加上连年征战,民力枯竭,国库空虚。若再大兴土木,势必劳民伤财,动我国本。对苏娘娘这等无理之求,陛下理应拒绝!俗话说盛世修路,时下乱象纷呈,断不可为。”
帝辛听得十分刺耳,冷冷地道:“时下就是盛世!自我祖汤帝开基至今,殷商历十七代三十二帝六百余载,非是寡人自负,现下正是最为昌盛之时。朝歌之繁华,世人有目共睹,正可印证寡人所说。”
费仲奏道:“陛下,大道通途,不但便利苏娘娘出行,还可彰显我天朝国威,使四海臣服。”比干喝道:“胡说!”尤浑道:“事涉苏娘娘凤体,臣等以为宜速不宜缓,苏娘娘凤体安康,会使我殷商国本更加稳固。”比干斥道:“一派胡言!”朝帝辛再施一礼,道:“时下朝廷之要务,是让民众休养生息,而非竭泽而渔。藏富于民,民富则国强。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微子道:“陛下,非是臣等阻止,国库无银,如何征用民工?”
帝辛道:“驱用隶人,只供食宿。”
比干道:“敢问陛下,三条官道须用多少隶人?”
帝辛道:“两百万。”
比干道:“两百万隶人食宿,须多少银两?这且不说……”帝辛将他打断,道:“隶人食宿,仅需温饱,难道还要给隶人享用山珍海味不成?”比干道:“臣并非此意……”帝辛道:“加征两成田赋,以资所需。”比干急道:“更不可!”语重心长地道:“陛下,此举危及社稷,请三思而行!”
帝辛一锤定音,道:“寡人已决,王叔不必多言!三条大道即刻开工,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