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偏南,晒到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杨二爷看见来客,忙走出屋子,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刚走下车的白三爷。满脸堆笑的说,“来的挺早的,冷不冷,快进屋来。”
“不啦,咱先把车上东西卸下来抬屋里吧!”白三爷应道。
满房和满仓两兄弟专拣重的抬,白三爷和杨二爷也象征性的拿了一件小物件进了屋。只一会儿功夫,便搬完了,其实也就是几样必备的生活用品。白三爷又招呼兄弟俩把牛车拉到院子里,车把用绳子固定在一颗老榆树上,牛栓到门口的椿树上,可以不时用眼睛瞟上几下看着,这可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呀!
忙活完,兄弟两个走进屋里,杨二爷起身招呼春杏搬把椅子过来,让他们坐。满房第一次看到春杏和老丈人,显得很是拘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不自在,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再看春杏姑娘,早就羞红了脸,放下凳子,便逃也似的走开了。只有满仓显得落落大方,坐在父亲身边,静静地注视着两个大人在交谈。
中午吃了碗白面条,春杏妈特意在里面还放了伴有香油的芝麻叶,大家吃的很开心。饭后,白三爷爷儿三人便起身要回家,杨二爷知道他们下午还有事要做,没有挽留,一直把他们送到村庄外面的大路上,白三爷几次让他回去,他也没有,目送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杨二爷才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白三爷便把蔡元章请过来主事,安排布置明天大喜日子的流程,人员的分配,以及招待客人用到的桌凳。接着去院子查看酒宴用菜准备情况,还问问万长贵,是否缺少什么。最后把满柜叫过来,询问该送喜帖送到没有,客人有没有特殊的交待。忙来忙去,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近几天,白三爷请了村里的做菜能手万长贵,长贵是个热心肠,乐善好施,全村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并且长贵还会做一手好菜。这几天他一直在院子里忙着收拾食材。只见一盆一盆的装着切好的萝卜片、土豆丝、葱等菜类;一筐一筐的装着油炸的丸子、果子、油条等菜类;还有背笼里蒸好的花里卷和少量白馒头。
突然,白三爷用手一拍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道:“看我这记性,怎么会忘记这件事!”然后,冲着屋里大声高喊道:“满房,你俩快出来!”
满房和满仓屁股刚落座,听见爹在大喊,赶忙窜出屋子,跑到爹的跟前,“爹,啥事?”
“赶紧把牛车收拾收拾,明天接亲待用。”白三爷吩咐道。
这一下提醒了大家,于是,全家人顿时乱作一团。满房和满仓刚把牛车卸下车轮搬到屋里,现在还要重新把车轮装好。满秀和白三奶赶忙端了一盆水过来,冲刷车架上的泥污。满柜急忙从屋里抱出刚从集市上买的一张卷好的大苇席。满金到处去找刚劈好的那捆竹篾。最奇的是满荣,一看全家人都在忙活,本来想出去找邻居小兰玩的,站着不动了,怕爹妈训斥。
牛车经过冲洗,很是干净,满秀连车轮都擦了呢!白三爷先往车架上绑上竹篾充当龙骨;接着把新苇席盖上,用绳子仔细的把它们固定好,用手晃了晃,挺结实的;车棚算是搭起来了。
满秀从屋里搬了一把红漆椅子放进车棚里,白三爷怕晃动,又用铁丝固定在车架上;白三奶从屋里拿出红布,罩住车棚的前面和后面。
就这样,一直忙到深夜,迎亲的婚车终于布置好了。一家人简单喝了碗红薯汤,就浑然睡去了。但是,白三爷和白三奶听着孩子们香甜的鼾声,怎么也睡不着,东想想西想想,总怕出什么差错。白三奶夜里还起来了三次,主要是不放心院里的东西,尤其是桌凳、牲口和婚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不知不觉,就听到村庄的公鸡打鸣声了。
五更天,天依旧黑黢黢的,白家人都起了床,开始忙着迎亲的事。
不一会儿,主事人蔡元章来了,厨师万长贵来了,帮工万长福和他的三个儿子也来了。白三爷招呼他们一一落座,给他们一人沏了一碗茶。商量着如何迎亲的事。顿时,白家偌大一个院子便装满了人,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