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柏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脑子就跟被挖掘机铲过似的,疼得要命。
缓了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在酒店。
抬手摸到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边扶着脑袋坐起来打了个电话给狗友左焕然。
“左焕然,昨天谁送我回来的?”
“.......什么?”
那头的左焕然似乎也是刚醒,口齿不清地道:“我想想啊,好像是孙游。”
“不对不对,那孙子一听说你跟赵蔚欢分手就出门追去了,是贺鑫。”
“嘶,好像他比你更早倒下,等我想想.......”
费一柏听见他说一个名字就否定一个,脑门黑线不断,正想把电话挂了,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热雾笼罩之下,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隐约现出了一抹修长的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小腿线条笔直而流畅,水雾洇染下的皮肤很白,像黑丝绒布上的珍珠,璀璨又夺目。
费一柏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眼眸一扬,就看见了那人劲瘦的腰肢和清瘦的肩膀。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的左焕然还在继续回忆:“啊,我想起来了,带你走的人是钟巘。”
“........”
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中断了通话。
费一柏来不及去捡,声音已经惊动了里头洗澡的人。
少年转过身,白皙的胸膛上还挂着水珠,腰腹线条流畅,往下还能看见半隐半现的人鱼线。
身材......不错啊。
费一柏震惊地抬起头,视线立刻和身材不错的主人撞上了。
“......”
人人都说一中的前学生主席钟巘脸上就刻了几个字——美,冷,莫挨老子。
看见钟巘的刹那,费一柏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昨天晚上的散学谢师宴,他喝得烂醉如泥,拽着钟巘的胳膊不让他走,后来狗友就拜托钟巘送他回家。
出了饭店,钟巘几次想在半道上丢下他,但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法子缠住了。
最后钟巘甩不掉,就索性拖死狗一样把他拖来酒店开了间房,没想到要走的时候却被他拉着吐了一身。
想起自己昨晚对钟巘又抱又搂的样子,费一柏就想跳楼。
倒不是说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有多丢人,问题是,那人为什么偏偏是钟巘?
就在费一柏抱着脑袋圈地自愧的时候,钟巘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视线再次对上,费一柏深呼吸了一下,想说句话,道谢也好道歉也罢。
结果还没张嘴,钟巘就一言不发地开门走了,背影一如既往的拽。
真是再好的皮囊也掩饰不住这人骨子里傲得不行的劣根性。
费一柏撇了撇嘴,想起身去洗个澡,一掀被子才发现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下意识地慌了一瞬,但转念想起钟巘那张死人脸,又立刻恢复了淡定。
这世上谁跟他躺一张床都会出事,除了钟巘。
因为他费一柏在钟巘眼里就是头又蠢又花心的猪。
正常人类哪个会对猪有意思呢?
除非钟巘脑子坏掉了。
洗完澡,费一柏退房回家,前脚刚进家门,左焕然后脚就跑来赔罪了。
“真的,费哥,我昨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才把你丢给了钟巘,你要打要骂我都绝无怨言,但求你给个痛快。”
盛夏的阳光有些猛,连树叶都烤出了炎热的味道。
费一柏站在树底下吃小青枣,等着左焕然谢完罪了,就丢了一颗给他。
“行了,高考结束我也不是一中恶霸了,动手什么的太俗气了,更何况,我跟钟巘也没打起来,翻篇了。”
左焕然啃了一口枣子,嘟囔道:“还不是高中三年被你拳头支配的恐惧留下的后遗症,不过你也别谦虚,你这一中恶霸的头衔,估计没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