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闻风最终只是说:“师兄,走吧,该回房了。”
白束纯似乎察觉出他的情绪低落,又往闻风面前凑了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挨上,温热地呼吸一下全扑在闻风面上。
他攥紧手,猛地后退了一步,等白束纯醒来后,今晚的记忆并不会像凡人一样有时会丢失。
他决不能在师兄还没对他有除过家人的情绪外之前就断绝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闻风心里冷静地思量着,恢复了镇静,正打算直接把师兄背进厢房时,却有一只手搭在他额前揉了两下。
醉酒之人手下没有轻重,闻风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被牵连到,被揉得散开少许。
白束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闻风,一脸无辜地瞪大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眸一下睁得有些圆溜溜的,里面全是茫然的神色。
“小凤儿”他喃喃道:“束发乱了。”
然后他突然笑起来,闻风先是怔愣,后来想起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以前在山上时,他总是羡慕师兄一头青丝如鸦羽,而自己头发却有些卷曲蓬松,往往一觉睡起来就缠在一起,他是没什么耐心梳理的,师兄总是要帮他顺许久。
现在比那时好些,但也仍不好打理。
“师兄帮小凤儿束发罢,别难过,忍不住便和师兄说。”白束纯又揉揉手边的头发,拉过闻风向前面的厅堂走去。
…………
“好……”闻风最终应道,“师兄,是这边。”
闻风给他指着路,前面拉着他的醉鬼这时候行动倒是迅速了,只是不拐弯,直直朝前走。
闻风反拉过他走,白束纯却还坚决不愿意,几步路行的磕磕绊绊,总算回到一进门就打算来的厢房之中。
闻风原以为师兄到厢房时便不记得了,毕竟某人现在一会一个想法。
但一进门他就被按坐在铜镜前,为了不让自己乱动,身后人还封了他几处关窍。
接下来一个时辰,只见雕花窗对面,坐在圆凳上的玄衣少年束起的马尾被一双莹莹如玉的手散下来,那双手在桌面寻摸了片刻,有些晕头转向地停在桌上。
铜镜里模糊映出玄衣少年笑着拿起梳子递到面前的手中的样子。
于是那双手心满意足地缩回来,慢慢梳理着面前的长发,过了许久又缓慢地放下梳子,将缠在指尖的发整整齐齐束起来。
手的主人自觉完成了今日的所有事情,便向不远处的床铺走去,脱下靴子,合衣躺上去,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闻风又在原地坐了片刻,才解开身上禁锢,他站起身走到床前,蹲下身看了片刻已然熟睡的人,转身离开了屋子。
此后一夜,相隔咫尺,一人醉酒深眠,一人辗转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