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进屋里,他和沈莺莺想的一样,满屋子飘满可笑的面粉,无非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想出的障眼法。
屋后,窜出后门没逃几步,沈莺莺身形一滞,脸色骤变:“你做什么!”
就在方才刹那,手心突然传来莫大阻力,沈莺莺生怕拉断了小色鬼手臂,不得不松开手。
再回头看那个叫人生厌的苏姓小色鬼,竟杵在原地不走了?
下一刻,只见苏铁猛吹一口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火折,奋力甩出,一点赤色星火越过方才两人逃出的后门,打着旋没入那一屋子云雾之中。
董宣看不清屋内情景,却听见了破风声,横刀一挡,火光溅起,填满他那森冷又莫名其妙的眼珠。
“走!”
一声暴喝刚灌进沈莺莺耳中,便给无法言喻的巨大爆炸声淹没。
炎风气浪以董宣所在的小屋为中心轰然席卷,碎砖残瓦四溅,整个石潭镇都震了一震。
这一刻,数不尽的视线投往爆炸方向,镇中分散的绣衣和江湖人士愣了一瞬,都似嗅到血腥味的鲨群,提刀的提刀,仗剑的仗剑,无一例外狂奔疾驰。
杜府周围那几家满满当当塞着外地人士的酒楼饭庄,于爆炸后短短几息人去楼空,空留一地鸡毛。
若是从高空看下,星星点点的人头在屋檐巷道飞快穿梭,直线划向爆炸位置,犹如百川汇流,好不壮观!
而在焦烟缭绕的废墟边缘,沈莺莺脑海一片空白,耳中也是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毫无起伏的耳鸣声。
劫后余生,又不知所措。
苏铁喊“走”的瞬间,饶是她反应奇快无比,触着苏铁手臂就往外掠去,依旧给裹挟着碎砖的气浪刮中,喉头一阵腥甜,如今后背又是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添了几道大煞风景的伤痕。
片刻后,似由远及近般,耳中渐渐能听到其他声响。
忽然,废墟中尚且屹立的半面焦黑墙壁自里向外倒塌,轰!地一声,露出半截灰扑扑的刀。
董宣的飞羽刀!
“他……他怎么样了?”沈莺莺失魂落魄问道。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董宣已经被埋在废墟下,位于这般剧烈的爆炸中心,生死难料,只是她心绪混乱,想着总该说点什么来掩饰内心仿徨,便不由自主开口了。
“我不清楚。”一切的始作俑者苏铁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应该死了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沈莺莺“哦”了一声,随后如梦初醒般接了个“好”字。
凶威赫赫的二品小宗师董宣,绣衣三大酷吏之一的董卧虎,如附骨之疽追杀她的大敌,就这般简简单单葬送在了这摊废墟里?
所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等她绕出这个谜团,耳中突然嘎啦一声,循声看过去,小色鬼苏铁左手揪着右手手肘,眉宇间一丝痛楚转瞬即逝。
原来逃开爆炸那一下,沈莺莺速度太快,竟将他手臂扯脱臼了。
“疼吗?”
沈莺莺此时心思一顿一顿的,看到了便下意识问出口。
苏铁没好气道:“你也折一个试试?别愣着,赶紧走!”
沈莺莺是一点就爆的脾气,登时怒道:“好心没好报,疼死你个没良心的小色鬼!走走走,四面八方都是朝这儿来的人,我们走哪去,你说!”
她听力恢复,已经听到远处不少飞檐走壁的动静,显然,因为七杀一案而聚集石潭镇的人都在往此处赶,两人身处废墟边这般显眼的地方,再想逆着大流逃走,无论朝哪个方向都会暴露身形。
听沈莺莺一说,苏铁愣了下,顿时意识到问题所在,不假思索从怀里摸出一串钥匙,叮当作响——
“跟我来。”
……
沈莺莺敢对天发誓,这辈子从未遇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面对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武人,小色鬼的应对仅仅是摸出了一串钥匙,打开北边不到二十丈距离的一间小屋,进去,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