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彦清出了大殿,景澈才慢慢躺下,刚刚眼中的委屈慢慢消失,眼眶虽还是红的,可狠意却已经漫到眼中了,他慢慢的闭上眼,恍惚间想起了当年萧彦清离开朝中前时的场景。
“昊天有命,皇王授之,康亲王世子彦清,平西南蛮夷有功,兹封为瑄王,即日起前往西南封地。”
庆功大宴上,大公公赵和细着嗓子念出了景弘早就拟定好的圣旨。
彼时的赵和年岁也不大,只比刚登基一年之余的新帝景弘大了2岁,却已经坐上了御前公公的位置,全得益于景弘的信任与照顾。
刚及弱冠的萧彦清跪着接过圣旨:“臣接旨,谢圣上隆恩。”
文武百官列位而坐,而还仅仅是舞夕之年的景澈却坐在龙椅之下右侧本该属于右丞相的首位上,而前段日子右丞相张言上书乞骸骨,这右相之位便空了下来,景弘今日特意安排景澈坐在这里,好让他能看清他的子溪哥哥。
景弘一直欣慰的看着萧彦清,而景澈也嘴角挂笑一直看着萧彦清的方向,只有接旨的萧彦清面无喜色。
这一幕让左侧首位上的左相王苏尽收眼底,本就看萧彦清碍眼的王苏开了口:“瑄王怎这般不给圣上面子,连个笑都舍不得给吗?还是说瑄王嫌这西南封地小不够施展拳脚,又或者是,嫌这封号是王,而不是亲王?”
霎时间大宴上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连景弘眼中都有些许的震惊,景澈更是放下了面前的桃花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苏和萧彦清的身上,安静的好像能听到蚂蚁走过的声音。
萧彦清一直冷着的脸此时却挂上了笑,沉步向王苏走去,走在王苏面前时停下,轻轻低头看着王苏:“左相,你可真是了解本王,本王确实嫌那西南封地,倒不是不够施展拳脚,而是怕那西南太远,以后左相找本王的茬就费力许多,左相这黄土埋身的人,本王可得为左相考虑周全些。”萧彦清向来口无遮拦,高位上的景弘眉头紧蹙,但也没说什么。
吃瘪的左相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可此时一声嗤笑还从不远处传来,原来是景澈实在觉得这个场面好笑,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左相的脸就更黑了。
“澈儿,不得无礼。”借此景弘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景澈闻言站起身微微点了一下头:“左相,澈儿无礼了。”
王苏依然面如焦炭,却还是圆滑的硬扯出一个笑:“宸王无妨,宸王贵为亲王,不必和老臣如此客气。”话是说给景澈听的,但眼神却是看向萧彦清的。
景弘又适时的说了几句话,话里话外的劝着萧彦清不要惹事。
萧彦清冷冷看了一眼王苏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几个识相的大臣活跃了一下快要冷却的气氛,赵和又派人叫了乐姬和舞姬上来,宴会的温度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说这萧彦清是康亲王的世子,为何这才封了一个王而不是亲王呢。”不知道哪个醉意上头的大臣悄声问着另一个大臣。
“你声音再轻些,这还不明显吗,萧彦清刚弱冠之年就能平定他父王都没平定的西南之乱,这圣上能不惧着他吗,老话说的功高盖主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康亲王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另一个不知醉没醉的大臣畅谈着自己的见解。
而这一切都被萧彦清听了去,他面无表情但嘴角却有着不屑之意,拿起羽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又将羽杯用力放在面前的方桌上,死死的攥紧,手上的血管愈发清晰。
而一双细白却骨节分明的小手却轻柔的握住了萧彦清的手,萧彦清还未抬头看来人是谁,脸上的阴霾就已经散了大半。
“子溪哥哥,你陪我出去待着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景澈脆生生的声音一传入萧彦清的耳朵就让萧彦清心情好的不行。
萧彦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抬头看着景澈有些圆润的白净小脸,灵气十足的丹凤眼正在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饮了酒鼻尖比往常都红,边说边起了身:“好,子溪哥哥陪澈儿出去待着。”
两人出了临和殿,一路往北走就到了景澈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