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清进来的时候,景澈已经醒了许久了,正在给榻上还在沉睡的景禧换伤口处的药。
“醒了怎不知会周渊泽一声,你别上手换了,我叫韩忻来。”萧彦清端着清粥小菜坐在了景澈身边。
“无事的,换个药罢了,不必麻烦了。”景澈随手拿起昨日韩忻走时留在桌上的材质奇特的纺布一圈圈缠在景禧身上:“这纺布材质好奇特啊,不像我朝中的东西。”
“不是我朝中的东西,是雍国皇室特制的,雍国先王宋勋好斗却愚昧,时常做出错误的部署,领兵的皇室成员就会经常受伤,因此这纺布里就放置了雍国特有的鸩草,对伤口的止血与恢复很有帮助。”萧彦清用瓷勺搅拌了一下碗中的粥,放在了景澈面前。
“你的封地距有雍国千里之远,你都会有这个,手伸的果真是长。”景澈眼神暗了几分,直勾勾的看着萧彦清递来的粥碗,是他爱喝的八宝粥,可此时他没心思吃东西。
萧彦清看着景澈审视的目光,以为景澈觉得他在粥里放了东西,眼中竟然有些无助的说:“吃吧,没放毒药,我也没那么狠毒。”
景澈依然不拿起粥碗,转身有节奏的轻轻拍着还在熟睡的景禧:“你为何不继承大统,既然不想继承大统,又为何谋反。”
景澈问的很轻,却字字都砸在了萧彦清面前的地上。
“我不愿背上篡位谋权的千古骂名,我不想要王位,只想要权利。”和你。只是这个和你,萧彦清没说出口。
“韩忻是雍国人,纺布这东西他会做。”萧彦清见景澈不搭理他,就继续说。
“方才你说这是雍国皇室才会做的东西,那岂不就是说韩忻也是雍国皇室中人,既是他国皇室中人,为何在你手下当御医,你和雍国勾结在一起了?”景澈依然咄咄逼人的问着。
景澈紧握衣角,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彦清,等待着萧彦清的回答。
“韩忻本是雍国异姓王韩重的独子,可两年前,韩重被先王宋勋以叛国罪处死,韩忻死里逃生,遇上了正在边境巡查的周渊泽,周渊泽见他医术高超,而我彼时身边没有可用的医材,他就将人秘密送到了我那里。”萧彦清边叹气,边一五一十的说着。
景澈握紧衣角的手微微的松了一下:“这宋勋好战荒淫,我国与雍国是邻国,之前世代交好,可到了宋勋这代王却屡次挑衅我国,不得不与之开战,好在前不久周渊泽平了战乱,宋勋身死,太子宋维沁继位,方才安宁,这韩重王爷也是战功赫赫的,就这么死了。”
景澈是真的为韩重惋惜,他知道韩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你和周渊泽,又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这次真的,算我看错人了。”想起周渊泽,景澈的怒火也止不住的冒出来。
自己的挚友和每天都惦念的人里外应和着谋了反,景澈真的觉得自己简直是瞎了眼了。
萧彦清还未回答,一边的景禧醒过来坐了起来,他自出生起就身子差,七岁的孩子身子骨弱的和四五岁的差不多,小小的一个怯生生的看着萧彦清,下意识的往景澈身边躲,但反应过来那人是景澈后,又吓到似的往后一坐,许是拉扯到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景澈冷冷的看着景禧:“太子殿下,你这个样子好像本王会吃了你一样。”
景禧依然怯生生的看着景澈,萧彦清在一边说:“你这孩子,宸王照顾你一晚上,刚还给你换了药,你怎么怕他怕成这样?”
“孤的母后呢,孤要母后……”景禧轻声细语的说,嘴角颤抖的好像快要哭了一般。
萧彦清渐渐收敛了笑容,景澈也不知如何回答景禧的问题,与萧彦清相视一眼。
“渊泽,把崔嬷嬷带上来。”萧彦清向外高声说着话,不一会儿周渊泽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素色衣装的人上来。
“宸王,太子殿下,奴婢姓崔,是瑄王府上的嬷嬷。”崔嬷嬷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了,可精神头很好。
“崔嬷嬷,这段时间太子殿下你来照看,但不可回东宫,也不可过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