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卫峥便如被砍了的木桩,直直倒在了大殿正中。
“卫……施主!您怎么了?这怎么回事?”金宴屏见状大跨几步,半跪在了殿中,这才看见卫峥正流着汩汩鲜血手腕。
“大师,我先将卫施主带去寮房,寻大夫给他瞧瞧。其他师兄弟都在忙,为香客诵课一事可能得稍晚些了。”金宴屏顾不得等有人答复,用随身的素巾将卫峥手腕紧系,又小心将之背到了身后匆忙步出了大殿。
“嗨,这卫少爷是个可怜人,不省人事三载,好不容易醒了,便要受父亡夫走的打击。疯成将和尚错认成夫君的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什么叫错认?我是昏伤又不是瞎傻……”呼吸不定的卫峥听到身后的闲言,竟气得重新睁开了眼眸。
卫峥同金宴屏相识十多年,自第一回见金宴屏,他就认为金宴屏只是个不善言辞,其实极其温柔的人。可哪知,一觉醒来,就是这个温柔人竟成了当着众人连承认是自己夫君都不敢,说话没一点温度的薄情郎。
卫峥鼻梁颧间触着金宴屏后背,伴一路颠晃,双眼慢合,他恍惚间似回到了初遇金宴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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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石亭上,寒枝处,乃至举着两酒缸在屋下扎着马步年十二三的小童身上都落了一层厚雪。
卫峥双目溜转,探了探四处,见并无他人过,正想趁此挺身歇一会。可刚将一腿站直,便听得了远处传来的呵斥声。
“卫峥!你又偷懒!总是如此,你叫我怎么放心将祖业交给你。”
待卫虹从被假山遮掩的圆门走到院中,卫峥已是猜到他爹卫虹那张面色发黑、眉毛扬挑的骇人脸,摆正好马步,直低着头不敢抬。
“孩儿知错了,再不敢了……嗯?”卫峥的眼中不止倒映出了卫虹的华靴,还现出了一双只成人半个巴掌的露风草鞋。
卫峥耐不住好奇抬起了头,见卫虹旁边正站着一个矮他半头的少年,此少年蓬发遮面,身披破衫,十足一个乞丐样子。
“宴屏,今日起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他要不老实,你就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