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窖内,刘福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之上,满脸的伤痕,他那原本就有七分讨厌的脸孔现今被打的越加不堪入目。一见司徒腾前来,像是见到了救星:“司徒老弟,你可得救救老哥……哎呦……”没等刘福把话说完,一旁米德彪的巴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劫持上官可是不赦的死罪,三位兄弟意欲谋反不成?”司徒腾空着双手,缓缓走近刘福,在微弱的烛光下,一柄冒着寒光的钢刀正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司徒将军,可知你我为何会困守孤城?”钢刀的另一端,侍卫队长戴安虎目圆睁的愤愤道。
“怎么?难道其中还有猫腻?”司徒腾不解道。
“当然有!”一旁的米德彪大吼一声,蓦然扬起钵盂大的拳头往刘福脸上就是一拳,这回力气好似用的太大,那刘福还没来得及喊疼,便被打得昏死过去,只留下两颗喷薄而出的牙齿先后掉在了地上,合着先前留下的鲜血,不停地打着圈儿。
“要不是去年刘指挥惧敌畏战,见死不救,致使程参将被瓦剌人围杀于刘家沟中,我等何来今日之危局?”黑暗中又闪现出一张阴冷的脸孔,正是校尉夏如海:“那程参将可是姚副总兵的小舅子。现下倒好,轮到姚副总兵前来救咱了,对方如法炮制,也学刘指挥一般,进军如龟行,遇敌则一触即溃,狂奔百里还嫌跑得慢嘞。”
“落到如此田地也不能全怨刘指挥。要不是被围之前,城里的粮仓意外失火,我军就算等不来援兵,也能支撑一年半载,断不会落到如此的窘境。有道是,时也命也,怪不得别人。”司徒腾故意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眼眸却从未离开过颈边的钢刀。
“粮仓失火真是意外吗?嘿嘿,不见得吧。”戴安冷笑一声,手中的单刀不知为何竟有些颤抖起来。
“此话怎讲?”听对方言下之意,粮仓失火之事像是另有蹊跷,这让司徒腾不由心下一凛。要知小谷城的粮草事宜一直由他亲手办理,便是为防有人作梗。那日粮仓无端失火,粮草焚毁大半,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对。本欲派人详查,却不料瓦剌人三日后便兵临城下,苦于作战的他实在无心探究其中的蹊跷。今日被戴安再次提起,顿感此事确有不妥之处。
“记得粮仓出事前,刘福在城中娶了一位夫人吗?”戴安不答反问道。
“不就是刘指挥新娶的七姨太嘛。”司徒腾笑道。
“那排场可真够大的。”米德彪阴测测的哼了一声。
“听说单单花费在那妇人身上的珠宝就值千两白银。”一旁的夏如海接下了话茬。
“没那么多!”不知何时,那刘福又醒转过来,听到四人的谈话,连忙为自己辩解:“总共也只花了我八百……哎呦……”他尚未说完,又被米德彪一巴掌给拍晕了过去。
“你们是说刘福先偷军粮换了钱银,后又烧了粮仓,意图蒙混过关?”司徒腾见此情景,已然知道眼前要救的这个家伙是个怎样的混蛋了。想到自己苦苦经营的城池即将因弹尽粮绝而被攻破;念起自己多年来厚着脸皮从各地筹集粮草时的万般艰辛,现如今却被这脑满肠肥的家伙卖做了嫁衣。他的脸孔已然愤怒地有些扭曲,但为了大局,司徒腾仍不得不为刘福辩护:“有道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各位即便怀疑刘指挥,也不能绑架上官不是?”
“偷粮食去卖的便是咱这些亲兵。”米德彪似要哈哈大笑,但声音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烧粮仓的是我。”戴安架在司徒腾脖子上的钢刀抖得更为厉害:“可惜了您派去看管粮仓的两位手下,他们不愿同流合污。于是只好‘先走一步’。”
“原来如此。”司徒腾默默地转过身子,对着戴安,一脸的木然:“三位如此‘坦诚相告’,却是意欲何为?”
“刘福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贪官。你我若再追随这个要钱不要命的畜生,怎能绝处逢生?现如今这厮已在咱们的掌握之中,此地能把握全局的只有将军一人而已。兄弟们想请将军您审时度势,借刘福的狗头举兵投降。如此一来,既能保全城中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