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祁璟渊手上动作不停,也没抬头看他。
夜白微愣,犹豫片刻道:“主子伤势早已痊愈,为何迟迟不回朝堂?”
祁璟渊动作一顿,冷声道:“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属下不敢。”夜白面色一变,旋即跪下身来。
祁璟渊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竟不知你何时成了旁人的传信使,是本王待你不好,故而想另觅新主?”
“主子明鉴,夜白早就发过誓,只效忠主子一人,绝不敢生出二心。”夜白额上浸出冷汗,这话是旁人让他问的不假,但他自己也十分担忧,“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主子久不入朝,诸位大人虽未明言,但长此以往,难免生出波折,主子多年的心血怕是要功亏一篑。”
他言辞恳切,字字句句都是在为祁璟渊着想。
祁璟渊微微眯眼,“你觉得可惜?”
夜白点头,他是主子的贴身侍卫,主子这些年费了多少心思没人比他更清楚。
祁璟渊嗤笑,他虽未上朝,却不代表朝中之事他不清楚,之所以没动作,不过是在等那些人狗急跳墙罢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蛀虫不除,后患无穷。”祁璟渊重新拿了张宣纸,再次落笔,写下一个“破”字,“本王要破而后立。”
夜白震惊,“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有异心?”
祁璟渊面露嘲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一群疯狗,“且等着吧,人在心急的时候总会做些出乎意料的事。”
夜白垂下头,不敢再问,主子的心思他一向捉摸不透,更不敢妄加揣测,尤其是这次回来后性情变了许多,连平日与他亲近的五殿下都被疏远了。
“无事便退下吧。”
夜白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他心中想这事儿便有些心不在焉,刚出门没走几步便与急匆匆赶来的管家撞个正着。
“哎哟。”管家痛呼一声,“你干什么呢?魂不守舍的,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您老人家不也没看路。”夜白伸手扶了他一把,“您可悠着点吧,过两日积了雪,这路可就滑了。”
“我这不是赶着给王爷报信么。”管家说,“有贵客到访,已经将人请进府了。”
“贵客?”夜白挑眉,“主子不是说过谁都不见吗?你擅自将人请进来当心主子发怒。”
“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不认,要是没有王爷的吩咐我怎敢擅自做主?”管家白了他一眼,“不与你说了,我还得去禀报王爷。”
夜白目送他离去,控制不住心中好奇,转身去了王府待客的前厅。
门外几个丫鬟探头探脑的朝里头张望,夜白不动声色地走到她们身后,偏头看了一眼,里头坐着一名白衣男子,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待看清他的样貌,夜白大吃一惊。
夜白不识男子身份,却见过他的画像,那幅画是祁璟渊亲手画的,就放在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