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不瞑目余怀因(修)
夕阳慢慢往西边山头落,余晖染就云彩悬挂在天边,又倒映进淮水江面,一时间,水天一线,景色极好。“咔——”一声,被装进谁的相机里。
路上有行人二三,或行走或驻步。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捂着心口,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桥上走,他额头冒了细细密密的汗,身上的西装不知为何,竟有些凌乱,里面衬衫的纽扣已经崩落,锁骨处隐约可见一抹不正常的红痕。
有路人见他面色有异,且脚下步子虚浮,像是随时都会摔倒在地,想上前询问,又怕无端惹上祸端,一时间犹豫不前,然后眼见着男人扶着桥护栏上了淮水桥。
淮水桥是青城市里的一座古桥,历史悠久,整座桥皆以石砌造而成,是古老的敞肩石拱桥,全长一百二十三米,拱顶宽十一米,于淮水河上腾空而起,雄伟壮观。
时值酷夏,此刻日当正,行至桥顶的余怀因眼前一黑,眼见着就要倒下去,却被从左手边吹来的一阵热风猛一吹,本混沌不堪的意识,竟被这阵热风生生吹清醒了些许。
想他余怀因,在青城市里不说呼风唤雨,但也是横着走的爷,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余怀因抬眸,勉力睁开眼,其实他的视线已不甚清晰,看人观物都是模糊一片,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脚下步子愈来愈重,身体也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很明显,这已经不是人类正常情况下的心跳频率了。
他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该死!!竟然在酒里给我下药!余怀因咬牙咒骂一声。
到底还是大意了。虽然有提前收到消息,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是余家那些败类给他摆的鸿门宴,他也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是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被灌下去的药物,正在一点点将他的意识吞噬,黑暗离他越来越近了。
撑到这,怕是已经到了极限。余怀因不甘心的想。
呵!余怀因嗤笑,为了得到余家的财产,那些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想到在酒宴上给他下药,还把他丢上男人的床,企图让他身败名裂!
简直是龌龊至极!!
要不是他拼尽全力逃了出来,恐怕现在,他们的奸计,就得逞了,等到明天,青城市报纸的头条,就是他——余氏新任总裁余怀因在酒店与男人苟合的惊天丑闻。
余怀因咬了咬牙,强撑着一口气扶着桥栏杆继续往前,右手抓紧了砰砰直跳的心口,早上修剪好的指甲刺进皮肤,带出一抹鲜红来,雪白的衬衫沾上,只一瞬便被染红。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了。余怀因在心里对自己说。
出发之前,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所以安排了人在淮水桥桥头的咖啡店里接应自己,只要他和接应自己的人碰上面,一切就会好的。
想到这,余怀因咬紧了牙,攥紧了心口,指甲愈发深入,鲜血将指甲染红,他一手扶着桥,步履艰难的往前走,才走几步,脚下忽然一个趔趄,余怀因身体重心顿失,整个人直直的往前扑。
糟糕!余怀因心下一紧,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但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在他身体重心失衡的瞬间,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伸了过来,将他堪堪扶住了。
余怀因呆愣住,然后听见耳畔响来一个声音,“你……你还好吧?”——是个少年的声音。
与此同时,余怀因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不浓不淡,意外的好闻,余怀因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但眼下根本无暇顾及,他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想转头看扶着自己的是谁,但是紧接着,余怀因发现,他似乎已经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了,现在别说站立,就是抬手、包括转头这么一些简单的动作,他也做不到了。
现在他身体一大半的重量全靠他身后那人扶着,那人若是放开他,他肯定当场就倒下了。
“余怀因,你还好吗?”没听见余怀因回答,扶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