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岂不是见死不救?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太差,加上叶儿像是拖了许久……算了算了,许淮又想,这个时代,死个人就和杀个鸡子一样。
他咬牙道,不能回头!
白天的洒金街热闹非凡,他糅在人群里,心里还在矛盾,又一片迷茫,恍然顿住脚步,一抬头,保济药堂的匾额高悬在头顶。
许淮想起后世流行的一句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很诚实——他活生生的变成了升级版,心里想着不管,身体却很诚实的循着前世的记忆,来了保济药堂。
孙郎中正是闲时,推着老花镜看一本药典,恍觉门口站了个人,他低着头,眼珠子挑道额头,眼神避开老花镜,用额头看着许淮道:“公子抓药还是问诊?”
许淮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还在纠结,该一走了之,还是回去救叶儿。
孙郎中见许淮不答,还一脸菜色,悠悠道:“可是想要看诊,又囊中羞涩?老夫今日的义诊正好没出,可要老身帮你瞧上一瞧?”
义诊……许淮陡然一惊,人家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都愿意不收钱给他看病,他一个从小学习助人为乐优良美德的五好青年,现在居然要为了自己脱身,赔上一个花季少女的性命。
且不说叶儿的病,就算叶儿没有病,他逃走被金三算在她头上,只怕叶儿也是在劫难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为人不仁,照样天诛地灭。
他眉目一凌,对孙郎中说:“敢问出诊诊金几何?”
原是家人有疾?
只是,这小子,看起来就没钱,孙郎中哈哈一笑:“老夫先去看看再说吧!”
见孙郎中如此答,许淮更是心中羞愧难当,他暗忖,幸好自己没有做那不仁不义之人,不然这个时代,恐怕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咯!
许淮带着孙郎中直直回来金家。
走到金家大门口,孙郎中脚下一顿,看了看许淮道:“你是金家人?”
许淮怔了一怔,这郎中怕是认识金三,他道:“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
孙郎中摸着山羊胡子,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跟着许淮往里走,还以为病人在哪个房间,结果,许淮直接带着他往柴房走。
孙郎中更加狐疑,走到柴房门口,孙郎中不进去了,他道:“我说,你这小子,莫不是拿老夫寻开心吧?既有病人,何来让病人住柴房之理?”
许淮道:“一言难尽,你且先进去看看再说。”
孙郎中想起,之前金三去他那里抓药,还说他延医误诊来着,现在莫不是,特意派了别人寻他晦气?
他扫了一眼四周围,一双眼睛炯炯盯着许淮:“金三呢?可在家?”
许淮不知道孙郎中的心思,如是答:“金三和张氏都外出,病得是他家远方妹妹叶儿,诊金的话……”
许淮抿了抿唇:“叶儿醒来会付。”
孙郎中总喜欢抚他那把山羊胡,他道:“你先进去。”
许淮这才明白,孙郎中担心,自己先进去,他给他关在里面呢!
他哭笑不得,道:“你随我来。”
刚一进门,柴房里头,干草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淮不由得长咳了一声。
孙郎中伸手在口鼻前挥了挥道:“这金三还真是,怎能让人住这种地方?”
两人走到叶儿塌前,一张小脸儿,依然通红,两个眼睛紧紧阖在一起,似乎闭着眼睛还哭过,眼角的泪痕都未全干。
许淮心中,一阵抽疼,亏他方才还想跑……孙郎中已经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脉枕,放在叶儿的床沿上。
他对许淮说:“把手拿过来。”
许淮暗想,孙郎中好负责!还给他把脉!
便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孙郎中毫不客气的在他手上拍了一把:“你是病人吗?”
许淮脸上一红,原来他说的是让他把叶儿的手拿过去——他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