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礼数周全的贼。
这个礼数周全的贼,不仅会在行窃前送给主人一封“拜帖”,还会在得手后留下一首赠诗。如果他心情好,或许还会提前半月将一封信通过各种办法送到夏芃面前,与他相约一处,邀他共同前往。
实际上,夏芃会站在这里也多亏了那位的“真挚相邀”。而夏芃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结果,就是再一次扑了空。
似乎想到了青衣盗在暗处偷笑的情景,夏芃狠狠咬牙,回头问道:“他的赠诗还未寻到?”
四处搜寻的侍卫闻声抬头,相互对视之后无奈摇头。
“人已走了,寻到诗又能如何?”夏芃正要吩咐他们继续搜查,便听到了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入,连忙转身看去。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入堂中,向木马侯点点头权当行礼:“别处我已看过,一切如常。”
木马侯并不意外这个结局,实际上他始终也没有显得很在意,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劳烦了。”
见到此人,夏芃慌忙转身跪倒:“卑职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眼前的男子,便是当今最为权重的王爷——齐王。也是木马侯寿宴之上身份最为尊贵的一位宾客。
在齐王面前办事不利,不仅是夏芃,满屋子的侍卫都立刻跪下身去,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木马侯看到靠后的几个少年侍卫吓得都变了脸色,似乎觉得好笑,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在自己这个主人兼侯爷面前翻箱倒柜的一众侍卫,见到了王爷倒是一下子吓成了这样,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
没有注意余人的神情,齐王只是淡淡扫了夏芃一眼:“你办事不利丢的是大内的脸,请罪不必向我来请,你只需对十三弟做好交代便可。堂堂大内侍卫,半年时间连一个江湖盗贼都捉拿不住,也真是办得好差事。”
夏芃额上渗出些许冷汗,一时不知要如何作答。
反倒是木马侯笑着打了圆场:“我这府中机关重重,无人领路说一句‘寸步难行’也不为过。青衣盗能在这府中来去自如,又岂会是寻常之辈?王爷过于严苛了。”
有主人求情,齐王自然不会过于为难,将手中的纸张递出:“这是我从门外捡来的赠诗,你起身拿去看吧。”
“谢王爷。”夏芃起身恭敬接过,只看了两眼便皱起了眉。
“顺风随水礼难答,手摘星辰未曾拿。
牵牛织女与天廊,羊至虎口君之堂。
不曾面拜情难堪,谢君一语如扬帆。
———————,青天白日做贼兮。
衣食父母即如君,盗物如此胜乾坤。”
纸和墨都是最普遍低劣不过的,字迹却是俊雅飘逸,与之前书写的那份预告出自一人之手。
齐王嗤笑道:“字倒是好字,诗却只够得勉强押韵,平仄不分,文理不通,一派胡言。除了一贯的掐头把戏,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木马侯走到夏芃身边一看,没有因为青衣盗的挑衅而动怒,反而笑着称赞:“不错,的确是一手好字。‘顺手牵羊,不谢。——青衣盗’?这诗有趣得很啊。”
夏芃却顾不上品评,断然道:“不可能,他一定会在信中留下什么寓意的。”大步冲到窗前,喃念道:“顺风随水、礼难答、星辰、牵牛织女、扬帆、青天白日、乾坤......”目光在夜空中迅速移动,眉头紧锁,足足沉默了两炷香的功夫,目光忽然一凛:“顺风随水礼难答,便是指偷的东西是往下游而去。牵牛织女星位于西北方。如果所谓‘做贼’是指的行窃时间,戌时四刻‘青天白日’还略留光亮,即是在正西方向。西北方和北方,是指舍西而取北。吩咐下去,去正北方向,顺流而下找带帆的船。”
木马侯拿着夏芃随手放下的预告信正在欣赏,闻言抬头看向他,莞尔笑道:“此时已经夜了,水上行的都是饮酒赏月的画舫,若有帆船,岂非一目了然?青衣盗固然行事怪异,却不像是自大无脑之人,岂会张狂至此,将自己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