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然而意想之中的大发龙威场面并没有发生，盛晔只是心烦地睨他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朕是说，让他大点声。”

就这？玉亭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就这几个字有什么转述的必要，还好意思说，就是工具人也不能这么压榨啊！

罢了罢了，下了朝再处分他，盛晔一挥袖，揉着额角，没耐心地撂下两个字，“继续。”

早朝继续进行，下一位大臣禀奏时肉眼可见的谨慎起来，容丛被那么驳了一番，没再发言，玉亭空站了半个时辰，期间也没寻到机会作什么妖，只能神色怏怏地作罢。

下朝后，去御书房的路上，盛晔冷着脸阔步而行，玉亭空跟在后面抱着满满一摞奏折，行动迟缓，没一会就落了一大截，拂尘还别在腰间，硌得他腰疼。

玉亭空于是停下来调整了下姿势，奏折跟着歪了歪，他正要再复位回去，一只指节分明的手盖过来，三两下就替他摆正，玉亭空循着手看过去，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容丛。

喔，近了一看，确实是很端方君子的容貌。

漫漫长廊上，新任礼部侍郎一身绯红官服，乌纱半遮着额头，露出一张五官精致的脸，他本应该风光无限，却因为初出茅庐，还难掩文人的清平气质，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信任。

这么妙的人，怎么就便宜了那个渣渣皇帝，玉亭空越想越替他扼腕。

“玉亭空！”不远处的御书房穿来天子蕴着怒气的声音，玉亭空眼皮一耷，匆匆道了句谢，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他没看见的是，身后的容丛攥了攥手指，神色复杂难辨。

今日早朝上，他身为礼部侍郎刚一上任就直指礼部多年的沉疴积弊，料想天子会生气甚至会刁难他，却未曾想到，玉亭空会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替他排解过去。

他望着尚显年轻青涩的身影，突然觉得那高坐龙椅之上身强体壮的天子，何以要令一个小小太监为他鞍前马后到如此地步。

先前在他眼中礼贤下士的好君王形象，微不可见地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