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念今觉得许是自己哭懵了。
她开始在心里复盘,刚刚她和江域聊的哪些,是什么让江域提出这种建议?
不对。
这份协议早就准备好了!
江域两手交握起来,坐姿稍显随意:“我不是很懂,被骂作孤儿,被抛弃,被反复提醒你没有妈妈疼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不过我想,知遇一定很痛苦。”
陈念今拢起眉头。
“受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我江域的儿子不至于连这点接受能力都没有。”男人摇头,“无非是因为,妈妈是他的底线。”
陈念今眼仁颤动,张了张嘴,可喉咙像被掐住了似的。
楼梯那边响起徐妈让江知遇下楼小心的叮嘱。
陈念今匆忙侧过身,背对楼梯胡乱抹掉眼泪,结婚协议在她手中紧紧攥出褶皱。
“我先走了。”她狼狈开口,拿上手机和包,逃也似的跑向玄关。
江域并未挽留,直到关门声传来,他静静伏下睫毛,目光落在银行卡和链子上。
徐妈按亮了灯,对陈念今的离开,什么都不敢问,默默去厨房准备晚饭。
江知遇失落地走进客厅,男人身子微倾,分别握着他两只小手。
“不开心?”他试图读懂儿子此刻的表情。
洗过澡,江知遇眉眼有些潮湿,浓黑如墨,小小年纪气场不小:“你欺负陈老师了。”
含着一定赌气成分的语气,和她一样的杏眸里除了稚嫩,便是严肃与审视。
江域漆黑的瞳孔微微瑟缩,干涩地吞咽喉咙。
对儿子的质问,无从辩驳。
楼道的感应灯随着踩在台阶上的脚步适时亮起。
一道人影投在墙壁上。
陈念今失魂落魄地站定在租房门口,过了半分钟才想起要拿钥匙,翻开包,刻意避开结婚协议。
开门进屋。
煮了一碗面,陈念今却没什么食欲,十几分钟都没有动过一口,专注地发着呆。
她眼珠微微挪动,寻向沙发里的包,仿佛透过皮革看见里面的那份协议。
不管结婚是为了帮助知遇构建完美家庭弥补心理创伤,还是那个男人想要报复,她似乎都没有拒绝的退路。
次日睡醒,她还躺在床上想着这件事情,手机嗡嗡振动,看一眼来电显示再接通。
“忙什么呢?”陈述问。
“睡觉,还能忙什么。”陈念今没精打采的。
陈述挤着公交:“考你一下,今天什么日子?”
“我生日。”陈念今今早收到不少生日祝福信息。
“今年记得了。”陈述笑着说,“生日快乐,晚上见面再说,挂了啊姐。”
说得好像她每年都忘记生日,不过陈念今想想,好像还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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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老地方。
陈念今进了火锅店,要了个四人卡座,点过菜,开一局消消乐打发时间,还没消两下,手机被伸过来的一只手抽走。
陈述利落锁屏,坐她对面,把手机还给她:“多大了,吃饭不许玩手机。”
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儿眉目俊朗,简单的三件套职场正装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
陈念今微笑:“你看看,还要再点点什么?”
姐弟俩自小口味就差不多,两人也经常约着吃吃喝喝,谈谈心,聊聊天。
“够了。”陈述随意扫了眼,“我最近减肥,你多吃点。”
“你都抽条长了,这么瘦还减什么肥。”陈念今咕哝,“实习生活怎么样?”
“还行,我们老板年轻,和他哥们合伙搞的律师事务所,平常挺照顾我。”陈述往沸腾的汤里倒菜,抬眼问陈念今,“你呢?”
“我也很好啊。”她没心没肺地捞菜吃。
知名学校毕业,即便保研成绩不理想,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做幼儿园老师。
他知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