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江南省一家211大学的新闻专业,当时可是轰动了全乡,国哥甚至杀了好几头猪,办了两天的席,乡亲们都来随礼,说我老刘家祖坟埋对了地方,终于要有娃儿鲤鱼跃龙门了。
对于这些,我倒是没有其他感觉,明明就是大学扩招了嘛。不过全县文科第三、尤其是语文148分的县记录还是让我很是得意。
我考上了大学,反而成了我家的灾难。每年近万的学费和每月500的生活费,压得国哥都快直不了腰。
于是,我又成为了“读书是累赘”的反面典型。
毕业后,我直接回到了我们山南省省会云阳,在一家不大的报社当上了记者,收入本就不算丰厚,也就谈不上什么光宗耀祖,甚至还不如好几个没有上过大学的同龄人,搞得全乡“读书无用”的论调又开始抬头。
半年前,在母亲以死为威胁,命令我回到了乡里,认真复习起了**考试,想要钻进体制中去,端个铁饭碗。
回乡刚刚几天,我就不消停了。几年的记者生涯,磨练了我的胆色,也培养了我的正义感。
就是这样的正义感作怪,在闲暇之余,我观察发现款洞本就狭小的街道上,因为没有人指挥的交通,每逢赶集天不是拥堵就是出事故,往往一堵就是老半天。
然后,我从柜子里翻出了军训时期学校发的模拟军装,承担起了义务交通指挥员的责任,每逢赶集就活跃在我们乡的街道上。
经过我的疏导,款洞的街道再也没有出现大面积拥堵的现象。
刚开始,全乡的人都是尊重我的,驾驶员们都还算服从指挥,乡民们都说我不愧是读过大学的高材生,有见识、有担当。
不过,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周边的氛围也发生了变化。
乡民们对我反正是见怪不怪了,觉得维护乡镇街面的秩序就是我的本职工作,还有人议论我是假黑皮,在外面混得不如意,要回乡来刷存在感。
好几次我都听见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读书读傻了之类的话。
更可恶的是,过往还算客气、听指挥的驾驶员,慢慢对我转变了态度,现在是翻转了态度,有的是敷衍几句,有的更是权当没听见,爱理不理的。
像张**这样的货车驾驶员更是懒得搭理我,对我的交通指令视而不见。半年不到,我和张**已经有了几次冲突,他更是扬言说我哪天要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这些货车驾驶员,不仅是我,全寨百姓都是最痛恨的。他们总是装满了一车厢的砂石,堆得顶部都成了谷堆形,一直鸣着大喇叭,飞驰在本就狭窄的街道上,把整个界面搞得东一个坑、西一滩水。
反正只要不减速,路边的百姓就会遭殃,晴天吃灰尘、雨天一身泥水。
有苦不能言。
为了改变这个情况,我带着村民们,集资在街道上搞了10几条高高的减速带,有效地遏制了过街车辆过快的现象。
殊不知,这个却捅了马蜂窝。
有人给我转述了张**他们的话,说是减速带修建以后,货车通过款洞街的时间每趟增加了十几分钟,一天下来他们要少收入百来块钱。
带话的人说,总有一天会有货车驾驶员们要拆了我的骨头。
这不,今天张**就用扳手兑现了他的誓言。
当然,明事理的人不是没有,相反还有很多。
从病床边柜子上成堆的牛奶我能判断得出来,起码有十几拨的人来看望过我。
“世间还是好人多。”想起这个,我的心有些感动,觉得不管走到哪里,公道是自在人心的。
昏迷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我才醒过来。
从我妈的嘴里我才晓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