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儿庄已经整整八个昼夜了,全师伤亡已过七成,战斗人员伤亡达八成以上,现在实在打不动了,能否让我们转移阵地,渡过运河,稍加休整。”
“不行,你们打不动了,矶谷也打不动了,组织敢死队,顶住矶谷的最后疯狂。”孙司令断然拒绝。
“司令,这些天,我组织了多少个敢死队,连我自己的都数不过来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三十一师就要全军覆灭啊。”史师长再次央求道。
孙司令沉默了,三十一师是自己二集团军的主力,打成这个样子,他的心里也在滴血,于是便让史师长稍等,他亲自向战区司令长官请示。
孙司令要通了长官的电话,对他细说了第三十一师的情况以及史师长的请求。
电话中,长官沉默少许,才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敌我在土儿庄已血战一周,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五分钟。援军明早即可到,我本人也将于明晨亲自前来督战,你务必守至明天拂晓,这是我的命令,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
长官的态度非常坚决,但孙司令还是听得出来其中的诸多不忍跟无奈,他叹口气回答道:“好吧,长官,我绝对服从命令,整个集团军打完为止。”
长官沉默少许。然后对他说。
“我现在悬赏十万元,你将后方凡可拿枪的士兵,担架兵,炊事兵和前线被打散的士兵一起集合起来,组织一支敢死队,实施夜袭。这十万块钱按人平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胜负之数,在此一举。”
孙司令再次叹口气:“服从长官命令,绝对照办。”扔下电话。他便立刻来到了土儿庄。
他下令炸掉浮桥,就是为了向全体官兵表示自己“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次“后方凡可拿枪的士兵,担架兵,炊事兵和前线士兵一起集合起来”,组织的敢死队,也是三十一师能够搜集到的最后力量了。
否则,那个作为伙夫的郝占山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整整一个师,几乎打残了。
孙司令巡视着面前这支敢死队,他不知道明天能够站在这里的,还有多少人。
然而他却知道,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将要长眠在这块土地上。
“你,出列!”他突然指着队伍后面的一个士兵喊道。
只见一个士兵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的身体很单薄,瘦弱,最主要的,是他满脸未脱的稚气。
他的背后跟大家一样,插着一把大刀,手里拖着一支“中正式”,弓着腰,怀里还抱着一袋银元。整个队伍中,也就是他一个人没有把那袋银元扔掉。
有人认识,此人是师部的勤杂兵。
“你叫什么名字?”孙司令看着他问。
“长官,咱叫狗娃子。”那士兵的回答,引起周围战士的一阵哄笑,不过紧张的气氛倒是缓解了很多。
“我问你的大名叫什么。”孙司令沉声再问。
“啥大名?从小我妈就叫我狗娃子。”那士兵一脸倔强的回答。
“长官,他姓苟,名字还真就是叫苟娃子。”一个士兵替他解释。
“你多大了?”孙司令继续问道。
“我,我十八咧。”狗娃子回答。
“再说一遍!多大了?”孙司令的声音更加严厉了。
“差一点就十八了。”这次狗娃子的回答有些怯生生的。
“差多少?”孙司令继续追问。
“也就只差十七八个月。”狗娃子的声音低了下来。
“这---”孙司令一脸的无语。“毛都没有长齐,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