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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成一团,药效让我有些昏沉。
好像回到了大学的盛夏。
我抄起废瓶子就往楼角下砸,碎片飞起划伤了一个男孩的脸。
只是因为,他们口中鄙夷秽语的对象是段司年。
我心脏砰砰作响,却梗着脖子厉声警告。
「再让我听见说他坏话,砸的可不是地了。」
几人脸色一变灰溜溜走了。
那个时候,我家还算是有些让人忌惮的名声。
因为这事全学院都传我为了他大打出手。
段司年不知道。
他满心满眼都是苏欢月。
也根本不记得他第一次见我是在小巷子里。
我帮他挡了一棒子。
后来他公司根基尚不稳时,我端起酒在局上帮他解了围。
段司年拦住我道谢,性子一如既往地冷。
他说,「我见过你?很熟悉。」
我的名字在他嘴里转了转。
听得我心尖发颤。
我猛然惊醒急促地呼吸。
「醒了?」
段司年又开回来接我?
身上衣衫全湿,男人慵懒地靠着椅背,手上把玩着一个瓶子。
举到我跟前,「这是什么药?」
「止……止疼药。」
我掐着手心解释:「我……胃疼。」
段司年定定地瞧了我半晌,大概是信了,随手将药瓶扔进半开的包里。
嘴角噙笑语气不冷不淡。
「林星我倒是小瞧你了,在监狱搞到药对你来说还挺简单。」
发梢的水滴进眼角,我不舒服地闭眼。
「哭什么?算夸你。」
话音刚落,段司年一怔,烦躁地「啧」了声。
结婚两年,不爱是真的,习惯也是真的。
刚在一起那会儿,段司年极其惜字如金。
我总闹他。
「那你每天夸我几句总行吧?」
段司年推开我凑近的脸,伸手揉乱我的头发。
大概架不住我每天较劲地推敲他的话,死的也说成活的。
段司年每每都无奈捏着眉心,「嗯,是夸你。」
那个时候他说话还不是现在这么无情。
「下去。」
四周漆黑一团,只有雨声淅沥。
「这是哪里?」我忐忑发问。
段司年恹恹垂下眼角,动手打开了车灯。
透过雨帘我看的清清楚楚。
前面,是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