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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撞死。

若不是沈惊云给我披了一件披风,我足以被礼节逼死。

3.

我仰起头,逼退了眼里的那一点儿泪意,对着康裕之和照宁浅笑道:“世子教训的是,从前是知冬年幼不懂事,往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了。”

往后,我再也不想嫁给你了。

康裕之嘲讽的笑僵住了,他怀疑地看着我:“你不是一直嘴硬不肯承认是你故意落水的吗?当日宁可在宫门前跪了一夜也不肯向照宁道歉,怎么如今…”

他垂眼,看到被我攥在手里的嫁衣一角,了然地笑笑:“孟知冬,为了嫁给我,你还真是忍辱负重啊。你就这么软骨头,什么都愿意为了我做么?”

“为了我,连你孟大小姐最引以为傲的骨气和尊严都不要了?你就这么喜欢我?”

我垂眸看着嫁衣,手攥得越发的紧。

事到如今,再听见这样的话,胸口也还是闷得紧。

那一颗从前只为了他跳动的心,被放在钝刀之下,一刀一刀凌迟,割得我鲜血淋漓。

所幸,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照宁噙着笑从我手里抽出那件嫁衣,抚摸着上头“裕”字的暗纹,眼里一丝阴毒闪过。

“知冬妹妹连嫁衣都准备好了,这是迫不及待要成为世子妃了?”

她新染了蔻丹的指甲轻轻一动,就将鸳鸯的眼睛染污了,手一松,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哎呀,瞧我这般不小心,竟然损坏了妹妹的心爱之物,妹妹不会怪罪吧?”

康裕之挡在她身前,防备地看着我:“照宁她也是无心,你莫要斤斤计较。”

我定定看着那只脏了眼睛的鸳鸯,此刻正被康裕之踩在脚下。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身形一僵,尴尬着移开了脚。

“不就是一件嫁衣吗?我侯府的能工巧匠那么多,便是十件嫁衣我也赔得起你!”

我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心中觉得好笑。我的夫君,要为了别的女人,赔我十年嫁衣。

我莞尔道:“怎么会,公主为君,我为臣。不过是一件嫁衣,我哪里敢怪罪公主?”

“这嫁衣只是我闲来无事的练手罢了,哪里就是真的要出嫁了?”

照宁脸上红白交错,她本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被她挑起了怒火,不依不挠地闹起来,她就好躲进康裕之怀里。

她轻嗤一声:“哼,谁不知道你孟知冬绣一件嫁衣绣了三个月,做梦都想嫁给裕之?”

正在这时,娘亲端着药走了进来。

“知冬,该到换药的时候了。”她一眼看见康裕之和照宁,脚步一顿,神情也冷了下来。

“世子大驾光临,怎么府中家丁也没有通传一声?”

“都是些玩忽职守的,今日当值的,都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看看下次还敢不敢了?”

她侧身面无表情从康裕之身边走过,坐在床沿替我褪下手臂上的布条。

康裕之哪里听不出来我娘话里话外对他的挤兑,不禁面红耳赤:“孟伯母,我来孟府何时需要家丁通传了?”

“我是知冬未来的夫君,难道还入不得她的闺房了?”

但他很快就被我手上狰狞的伤吓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抓紧我的手腕。

“知冬,你怎么伤得这样重?那一日你为什么不说?”

他说的那一日,是指太子将我救下,策马百里送我回京医治。

我娘冷笑着:“小女无福,不值得世子爷垂怜。”

我娘素来是最温和的,又将康裕之视为我未来的夫君,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