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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绽放在雪地里,比花园里的红梅还要艳丽。

背负辱国骂名的长公主殿下,死在了她生辰那日。

连带着那些骂名也随着阿娘的死被埋入了地底。

从此,人人夸她出使大金为质七年,方可保大燕平安。

我想,阿娘大抵是高兴的吧。

因为她再也不用在深夜里因为那些难听的话,睡不着,从而起身拿着碎瓷瓦一遍一遍地割着自己的手腕。

一遍一遍的念叨着那个让她恨到骨子里的男人名字。

从阿娘去世以后,我就一个人呆在紫阳宫里。

摄政王从那日起便不再上朝了,甚至,连人也不见了踪迹。

我听着路过的宫人这么说着,无趣的跑开了。

紫阳宫门一开一关,消失已久的摄政王裴峥,正坐在阿娘往日最喜欢的秋千上,荡个没完。

7.

裴峥在阿娘的紫阳宫里已经荡了有一个月多了。

我觉得他大概是患上了和阿娘一样的疯病了。

他说他想阿娘了。

想阿娘那姣好的面容、银铃般的嗓音,他还想阿娘的舞。

他说阿娘的舞姿是全都城最美的,宛如仙女下凡,另人神往。

我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娘每次跳舞时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是金王、是金王的子孙、金王的将领、营帐里的侍卫、一个煮饭的伙夫、喂马的马夫......

最后,阿娘跳着舞从宫墙上一跃而下。

裴峥和我说了许多阿娘从前的事,一边说着嘴角的笑意渐浓,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一直到说到阿娘出使金为质,他才渐生悲意。

反复念叨着:“是我对不起梦儿。”

“我该早些去接她才是的,不该让他受此屈辱。”

我抓起地上的绿草丢到裴峥的鞋边:“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何用,长公主殿下她早埋土里了。”

裴峥看着我这,双目失神,忽然间我就起身我把从地上拎了起来。

“梦儿临走前,可有和你说了什么?给过你什么东西?”

我想着阿娘临走前同我说的话。

“长公主殿下却是有话要让我转给你。”

“什么?”

“长公主殿下让你派人去查清楚她在金的事,一件一件的查清楚。”

“她说,她有秘密告诉你。”

我想,我身上流着野蛮金人的血,还留着一个疯子母亲的血。

我大抵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现下,我都学会了骗人了。

阿娘虽不疼我。

但,阿娘恨谁,我就恨谁。

又过了大半月,裴峥手底下的人在半夜里翻进了紫阳宫,呈上了厚厚的羊皮卷。

裴峥坐在阿娘的床榻上,缓缓地打开了那卷腥臭的羊皮。

只第一行,裴峥就看不下去,把羊皮丢在了地上。

“绝不可能,我早已在金给梦儿安排好了一切,梦儿不说锦衣玉食,可也不会住在羊圈里,定是你们这群废物查错了,再去给本王查清楚!”

侍卫跪在一旁,额上的汗水早已滴成了小汪,他把头低到地上。

“属下所查都是真的,当初属下也不信这些,一连查了三四次......摄政王饶命阿!”

“属下还抓了个金人的马夫回来。”

我认得那个马夫,一脸胡塞子,两颗突出的大马牙咬得阿娘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