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栖感觉到心跳有瞬间的加速,但是心口却被一团棉花沉甸甸地堵着,让人喘不过气。
关于上一世在魏家的细节她并非全部记得清楚,就比如她根本不知道对对子时孔令宜在对面。不过她的确是在魏家和孔令宜第一次见面。
那是之后的事。
现在的孔令宜只是雍王世子。雍王是先帝后宫的一位婕妤所生,与当今圣上并非一母同胞。圣上登基之前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的夺嫡,登上皇位后,皇上亲自下令抄了两位手足的家,其他皇子也或多或少受到了打压。
不过雍王却逃过一劫。
一是雍王本人能力平庸,是个透明皇子,没有什么打眼之处,二也是关键的一点,雍王天生就是个跛脚。
朝廷不可能会接受一个残疾的帝王,雍王身子的残缺于他而言反倒是因祸得福。
孔令宜却和雍王相反,他心思深沉,野心勃勃,在雍王死后,他继承王位,很快成了皇帝的心腹,也……很快清理了魏家,将魏家的兵权握在了自己手中。
不过现在,孔令宜和雍王一样,在各位世子中并不起眼,不然也不会这么稀疏平常地和各家公子对对子。
回忆起与孔令宜那十年的婚姻,孔令宜对她有误会,所以婚后一直不冷不热。云栖知道嫁给孔令宜便没有再回头的余地,所以哪怕他态度冷淡,也在极力经营着,为他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把整个雍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的利用和背叛!
沈云栖吐出一口浊气,思绪过后,耳边是对面传来的欢呼。为孔令宜对上了她的对子欢呼。
屏风对面,孔令宜说:“姑娘还出对吗?”
“公子的下对对得实在妙极,这已经是我能想得到最难的句子,接下来再出对想必也难不倒众位公子,小女子便不献丑了。”
“姑娘谦虚了,能出此对便知姑娘博学,恕某唐突,敢问姑娘芳名。”
沈云栖脸色沉了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住裙裾,裙面上都被她捏出了折痕。
对孔令宜,她现在心里只有恨意,可偏偏无法大庭广众之下翻脸,她只能将那些怒意悉数压下,维持着表面的礼节,“隔屏对对子,讲究一个玩法,公子不必留意于我。”
这是在婉拒了。
女孩儿们奇怪地向她瞧来,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今日能来魏家做客的,想必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沈云栖对上了对子,可是宣传名声的好机会,能和对面那些公子打得有来有回,才情之名自是会被不少人知晓,但她居然不报自己的名字。
大伙纷纷表示不理解,连崔姣也问:“你刚才这么主动,现在怎么连名字也不打算说了?”
沈云栖今日出头,其实也在为自己博一个名声,可她只是单纯不想和孔令宜有交集。
她苦笑回答:“我只是对着玩罢了,不像给自己找麻烦。花也赏了,对子也对了,我去院里找我母亲,你要一起去吗?”
“我再坐一会儿,过些时间再进去。”
和崔姣道别,沈云栖带着两个丫鬟回到了魏氏身旁。
魏氏和兄嫂多年未聚,凑在一起自是有不少话可以说。沈云栖此次的目标就是魏家人,不管是谁,她都打算在人跟前多晃晃,能加深一些他们对自己的印象,日后行动会方便很多。
她前脚刚到,沈云杏后脚赶了上来。
不顾魏氏在和几位兄嫂说话,她过去拉着魏氏的手,气呼呼地说:“娘!你可真是要管管蕙姑,别让她再到处卖弄了!”
沈云栖脚步一顿,疑惑地望过去,对上沈云杏得意的目光,魏氏看看两个闺女,不解道:“杏儿,你慢慢说,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