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泪珠,“你为何如此待我?”
“我眼皮子浅,见不得人受苦,不过随手一帮。”易小渊挥手道,“去吧!若有不够,你来武侯亭寻我便是——但,若是乱用,休怪我不客气!”
说到此处他再次瞪眼,如往常一般凶神恶煞,酷似恶鬼。但一旁的更夫和仵作看来,却是大大的改观。他们没想到,这让人胆战心惊的“再世国老”,竟是这样一幅热心肠。旁边的阿伦也看得眼眶潮湿,唯有叶吟云,一脸似笑非笑。
“我还要查案,你且走吧。”易小渊将手一挥,转脸喝道:“此处阴暗,快带他离去!”
“是、是。”更夫应道,起身护送小童出屋。仵作也似是振奋起来,说着想看看屋外情况,也快步走出屋去。屋内,阿伦环视一周,扯扯叶吟云衣袖:”仙长,仙长!”
叶吟云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之神情,答道:“啊,有何事?”
“此事并不复杂,是么?”
“你且说说看。”
“依我看来,是牙子与书生买卖谈不妥,激愤之下,牙子将书生杀害。”阿伦比个手势,“杀人时,牙子不小心熄灭灯烛。但他心中惊惶,不敢再点,便摸黑想要出去。当时天尚未亮,他一时脚滑,后仰倒地,后脑撞上什么东西,头部重伤。起身后,他站立不稳,踉跄间趴在桌上,无人救治,便死去了。”
“有点道理。”叶吟云点头,“那女子呢?你怎么看?”
“无非是其中一人粉头。”阿伦道,“就像那更夫说的,趁小童出去喊人,便跑了。”
“说得好。”叶吟云不动声色,笑道,“但是阿伦,我的卦并非如此。”
“哇,仙长要展现神通了?”阿伦道,“我正要看。”
“这……阿伦,我卦已算好。”叶吟云袖手道,“你且请那位易大人过来。”
阿伦露出失望神色,又略带点恐惧地望向易小渊,叶吟云知他心事,便自己喊出了声:“大人。”
易小渊没有马上转身,他抽出佩剑,正在把玩。光亮的剑面之上,映出了叶吟云和阿伦的脸。他对着长剑冷笑一声,“别忘了我们的赌局。”
他的声音让阿伦不由得浑身一凛。
“没有忘,大人。”叶吟云道,“你已经输了。”
“什么——你这臭——”
易小渊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白,猛一转身,挥剑就往叶吟云脖子上砍来。阿伦惊呼一声,似想阻拦,可身子却怕得动不了。叶吟云却动也不动,脱口而出。
“屋中少了一件重要东西,大人,没发现么?”
如刚才一般,易小渊的长剑猛地收住,悬在半空。
叶吟云伸手一指,”就是那里。”
易小渊本能顺他所指看去。那是里屋,与方才没什么不同,桌椅在内,尸体横陈,还有写满字的纸张和横七竖八的毛笔。
他不由得烦躁起来:“到底什么?”
叶吟云轻声道:“砚台。”
易小渊手中的剑应声而落。
叶吟云笑着,重复道:”大人,桌上没有砚台。”
易小渊气急:“你、你怎么不早说?”
“……且听我慢慢道来。方才那小童说过,他家主人好写传奇,一写就是一夜,既是长时写字,有笔有纸,怎会没有这最关键的砚台呢?”
易小渊两眼放光,”继续说!继续说!”
“其二,那小童所说,主人与阿爷打斗,但大人你看,既是打斗,总要有拉扯吧?但你看这书生‘主人’,虽然趴在桌上,但他衣饰何等笔挺,像是要去赴宴一般,哪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呢?还有……”
“还有呢?还有第三吧?”
“第三,”叶吟云笑道,”蛐蛐笼子。”
“笼子……怎么了?”
“那小童如此年幼,见到眼前惨状,早该吓得大惊失色,手中捧着蛐蛐,会丢在地上逃命。就算没丢,惊慌之下,肯定揉皱捏坏。”叶吟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