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近靠着伙伴,试图壮胆。因为周围太黑了,黑得让人总觉得会突然从中跳出什么怪物。
“果儿,拿一支木杆和一条白布过来。”
皇北霜的声音仍是清亮的,一点也没有被这种阴森的感觉吓到。她看着天空和远处地面的风痕好一会了,直在心中暗自思量:天气有些古怪,看来要多有留心,若是遇上风暴和流沙就完了。
“朵再,你去拿吧!娜袖要木杆和白布!”果儿稍作不耐地抬起头,恹恹的声音打断了皇北霜的思绪。
只见那头朵再被她一叫,倒真惊醒了,连忙起身到车辇里找来木杆和白布。
看着那双干枯的手把东西送到面前,皇北霜眉头皱了一下,十分不悦——早前也是有这种情况,那时叫果儿燕儿拿水赠白马,却是朵再去做的。
“把白条绑在木杆上,然后插在那边的山头,那里比较显眼,可以做风标!”皇北霜没有接过来,只是看着果儿道。
可是果儿已经侧过身,只挥了挥手,喃喃道:“朵再嬷嬷去做吧!”说着就继续睡觉。
朵再抱着木杆和白布条,颠簸地转过身,正准备上土山,皇北霜却一把拉住她,只听得一声比呼啸狂风更大更厉的吼叫——
“全都给我起来!”
所有人都吓醒了,赶忙列队站起来。
皇北霜冰冷的目光扫过站在前面的二十四个婢女,最后把木杆和白布交给一个侍卫做好插在了土山头上。回头问朵再,“多久了?”
朵再扯了扯皇北霜的衣角,知道这是要追究她们欺负她有多久了。皇北霜却断然甩开,“你们欺负朵再有多长时间了?谁先开始的?”
二十四人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回答。
“我只问这一次!”皇北霜抽下骆驼身上的腰鞭,裂土破风地一甩。
“从……从婚队出发开始的,是果儿带的头。”一个黄衣奴婢终于禁不住开口。
皇北霜转过头,看着果儿,“是这样吗?”
二十多人皆点头。
“除了果儿,其他人都坐下吧,实在累了想休息,也可以继续睡觉。”
虽然皇北霜这样说了,但大家除了坐下来,没有人敢真的去睡觉。在厄娜泣,皇北霜曾是一位驰骋旱沙的猎鹰飞骑,她的猎物数量在族里排名第一,不少家庭都受过她的接济,而且她更是娜袖儿,地位十分崇高。
果儿怕得似要哭出来,又不甘心这么被同伴出卖,毕竟也不是只她欺负朵再。她使劲地攥住衣襟,畏畏缩缩看着皇北霜。
唰!唰!
只听得皇北霜下来就是两鞭子,打得果儿俯倒在地,果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委屈,号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是族母说的,我们也是被挑选出来的和亲少女,因为厄袖儿担心姐姐到了云沛不能让那战国王满意,届时就由我们来替补。虽说如果连姐姐都不行,我们这些妹妹更加不可能做到,可是,可是总指望着会有个例外的。”
她一边咧咧地哭,一边把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想必心中也有委屈的吧,“姐姐是金贵人,和亲也带着尊严,名正言顺。我们是什么!我们只是奴隶的奴隶!姐姐和亲前只是向周身道个别,潇洒便是上路了。苦又如何?我们也苦,可我们和亲前,要学习如何伺候男人,学习如何用你想也想不到的办法去讨好男人,合着是做了个从里到外的贱婢。姐姐,我们没怎么欺负朵再嬷嬷,我们只是想在到达云沛之前,尝一尝让人代手代脚的滋味儿。我们没错,族母也说了没有关系。”
唰!
她的话刚说完,皇北霜又是一鞭子下去,毫不留情。
果儿这一下终于再不敢吭声。
皇北霜冷冷一哼,忽然高高执起朵再苍老的手,众人不由望过去,只听她怒道:“看着,这是一双近百老人的手,抚育过五子三女。如今只剩下这幅嶙峋骨肉,来做什么?来陪着我们走一条没法回头的路,她的孩子没有留她,甚至没有来送她。”
众人听着,都觉心中似被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