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午饭过后,丫鬟领着镜春去一间厢房暂作歇息,她合衣小憩了小半个时辰,房门被敲响。

来的人是三夫人孙氏的贴身丫鬟秋月:“镜春姑娘,我们夫人邀您过去一趟,吃吃茶,顺便帮忙将要带去村里的日用核对一遍。”

镜春于是合上门随秋月去三夫人院子里。

路上,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三夫人现下在管府上事务么?”

秋月答:“老爷让三夫人协助大夫人管家,大夫人身体抱恙,眼下越发多的是交与我们夫人来管了。”

“大夫人身体抱恙,可是患了什么病?”

秋月脸上闪过一瞬怪异神情,讷讷道:“奴婢不好多说主子的私事,望姑娘体谅。”

镜春颔首表示理解,没再多过问。

陈家昨日才迁回来,府里到处亟待清理,一路上碰着不少擦灰除尘的家仆。

穿过花园时,秋月指着一处种满藤萝的围墙道:“大公子的院子收拾出来,人已经搬进去了。”

现下日头正晒,镜春从门口望进去,只能看到三两个把守的小厮和在庭院中洒扫的丫鬟婆子,不见风宴身影。

到了三夫人的院子,孙氏牵着镜春的手嘘寒问暖一阵,她们差不了几岁,可她说起话来浑然是一副长辈作态。

寒暄完,孙氏将列的单子拿给镜春看,随口问了一句:“可识字?”

“识字。”

孙氏笑着说:“听闻亲家公是位会做学问的夫子,自然不会亏了女儿读书认字,是我多嘴。”

镜春唇边牵着笑,眼里却一派平淡。

这话何尝没有敲打之意?

按高门大户的规矩,嫡庶有别,她若与陈允之成婚,便是嫡长媳,对孙氏的管家之权有威胁,她将她找来,既是拉拢,也是立威,让她谨记自己不过是一介寒门夫子的女儿。

镜春接过孙氏列的单子,一一看下来,周全到显得余赘。

“夫人,这几样家中备的都有,无需再带过去了。”她指出余赘的条目。

孙氏瞥一眼,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这些东西精细,需得备好的,能用不够,还得好用。”

她这般说,镜春也不好反驳:“那便没有遗漏的了,夫人考虑周全。”

正事说完,孙氏又拉着镜春说体己话,说她穿戴太素净,让丫鬟去取些珠宝首饰要送给她。

镜春还未来得及开口婉拒,门外慌慌张张跑来个丫鬟,“噗通”跪在地上:“夫人,您快去大公子院子里看看,出事了!”

孙氏竖起柳眉:“出何事了?”

“大夫人去大公子院子里闹了!”丫鬟边说,边悄悄往镜春身上瞟。

孙氏会意,连忙拉着镜春的手道:“镜春,你先在我这处坐着,我去去便回。”

镜春知晓有些事不便让自己这个外人知道,便驯顺应下:“好。”

孙氏带着人碎步小跑出门。

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镜春往门口看了几回都不见孙氏回来,于是起身跟房里的大丫鬟告辞。

丫鬟想留人,但镜春去意已决,又不能强迫,想送她回去也被谢绝,只得随她去。

镜春从三夫人院子里出来,行到没有高树遮蔽的开阔地带,遥遥看见西北方位的上空聚着一团未散的黑烟。

她心下有了个猜测,顺着秋月带她来的路加快脚步返回,果不其然,走到那处墙上长满藤萝的院子外,便见院门口围满了家仆,小厮丫鬟拎着水桶、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空气中弥漫着木材布料烧毁的焦糊气味儿。

给孙氏通报的丫鬟说大夫人姜昭晚跑去陈允之院子里闹,看来这火和她脱不开干系了。

镜春只悄悄看了几眼,不想引人注目,便绕路从假山后的小径回去自己的厢房。

方从假山洞里出来,光线明亮些,她忽地急急刹住脚步。

风宴独自坐在湖边,久久看着面前的翠湖,未有动作、未有言语。

他换了身群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