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衣裳,想来是被那场火殃及。

镜春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担心扰了他的清净,又怕他想不开投湖。

她想了想,决定先退回假山洞里待上片刻,他若真是想不开,她在这处能及时喊人过来帮忙,若只是来散散心,也不怕误会了尴尬。

镜春将声音压到最低,刚往后撤回一只脚,湖边的人倏然转过头直直朝她看过来,像一只鹰,一眼捕捉到猎物所在,目光锋利似刀刃,带着震慑人的磅礴气场。

他见来人是她,眼里那股肃杀的神色即刻消散,变为散漫、淡漠,又不甚在意地转回头,没有与她交谈的意思。

镜春看着他的背影,紧绷的腰背缓缓松懈,她长长舒了口气。

方才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湖畔有风,枝叶瑟瑟作响,不远处人声喧哗,如此喧闹的环境下,他竟然还能敏锐察觉到她发出的细微动响,简直像话本里的武功高手。

还有他转头那一瞬的眼神,让她生出毛骨悚然之感,像是她有所耳闻、却从未体会过的……杀意。

是了,杀意。

印象中一身书生气的陈允之,竟然会流露出带杀意的眼神,到经历了什么会这般性情大变?

好在他那份杀意只是出于警觉,而非针对她,否则即使鱼死网破、或被骂忘恩负义,她都要想办法赖掉这门婚事。

既然对方看见了也当她不存在,镜春自然不会上赶着讨好,她当即转身打算从假山洞退出去,另寻一条道路离开。

未成想没走多远,山洞入口处传来窸窣走路交谈声,来人偏偏是陈廊。

他声音里带着浓重怒意:“她怎么样了?”

回话的是管家:“大夫人一直在哭嚎怒骂,怕她再冲动行事,还未松绑。”

“既然吃饱了饭用力气来干这些事,晚饭便不必给她留了!”

镜春目光晃颤,心跳声震得耳麻。

陈廊与姜昭晚十余年的恩爱情分,如今却到了绑着她不给吃饭的地步。

声音近在两丈开外,镜春来不及多想,拔腿便往回跑。

比起面对风宴的冷脸,她更担心被陈廊知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

她压着脚步声跑得匆忙,待出了山洞才将步子放缓。

风宴一开始没动,待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才又转回头,眼里带着不耐烦。

镜春知道自己扰了他的清净,不招他待见,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与他说话:“允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自然是躲清净。”风宴声音冷淡,暗指她明知故问。

他说话夹枪带棒,镜春不愿与他多说,将好陈廊和管家从山洞里出来。

“这般巧,镜春也在。”陈廊换了一副面孔,说话带笑。

镜春讶然转身,欠身行了个礼:“陈伯伯。三夫人让我去她屋里核对日用单子,出来时发现那处院子失了火,担心与人冲撞便改了道,未成想允之也在此处。”

“哈哈,这般说来,我和管家来的不是时候,该让你们多说些话。”

管家附和:“老爷说的是,镜春姑娘与大公子多年未见,想来是有许多话要说。”

两人说得开怀,镜春和风宴一个垂眼默然,一个冷着脸。

陈廊咳一声,又正色道:“宅子年头已久,门窗经不得烧,眼下虽已灭了火,却住不得人了,我来就是带允之去新的院子安置。镜春,你可要一道去?”

镜春自然不想去。

她随口找了个由子:“陈伯伯,趁着来城里一趟,我想给自己置办些日用,正打算出门呢。”

“如此,管家,派两个丫鬟跟着帮衬。”

镜春抢在管家应声前,道:“多谢陈伯伯好意,东西不多,我一人上街足够了。”

陈廊眼里浮起一丝不悦,但想到镜春是个乡野女子,比不得大家闺秀,也并非真是他陈家儿媳,便也不去计较。

“那你便自己去吧,当心些,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