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小姐都要缠足,不缠足就嫁不出去,后来秦老爷接她到秦家的时候她已经缠了两年,都已经定型了,就只能一直缠下去。
哎。
婉君得想个法子,治好自己的脚。
她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走出这个北平。
秦老爷点了点头又说:“婉君啊,我把纺织厂的生意交给你做,你不能一出了什么事就来找我,你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家公说的语重心长。
搞得跟这厂是她的一样。
只不过是交给她管了,这厂的所属权还是归了他们秦家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婉君忍不住笑出来:“我知道了,爸爸你先去屋里吧,妈妈和荣连还在等你呢。”
还有热闹要开场呢。
就这一家子难弄的人,还有一屁股的事情,居然还有人上赶着要进门。
没她日夜的操劳,这个家哪能维持今天的风光。
秦老爷也没多说,脸上还有余气未消,他安抚婉君:“婉君,我都听二婶说了,你放心,爸今天一定给你做主。”
婉君问了一句:“爸要怎么替我做主?”
她问这个倒也没别的意思。
属实是好奇。
她只是太了解这家人的性子了,风声大雨点小的,最多就是嘴巴上骂个几句,再给婉君一点面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说到底是亲儿子,哪有真为了个外来媳妇,委屈自己亲儿子的道理。
秦老爷许是没想到婉君真要问个明白,也微愣了片刻:“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做法。”
家公不耐烦了。
婉君倒也没再追问:“爸爸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不然当年我爹也不会写信将我托付给您。”
提起婉君的爹,秦老爷也是感慨:“哎,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把荣连惯坏了,才叫他敢这么欺负你,这些年委屈你了,婉君。”
他拍了拍婉君的手背,以示安抚。
婉君只是自嘲的笑了下,“……”
——谁都知道她性子好,却又都说不出她哪里好。
——这些人只能看到自己眼前摆着的东西。
——你要是不去将自己的苦劳说出来,就永远别指望这些人懂你的好,她们就觉得该你受着的,就该你受着,只要你不提,他们永远都装作看不到。
婉君模棱两可的说:“爸爸待婉君已经很好了,当年若没您将我们兄妹抚养长大,如今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说到底秦老爷也并不是个多坏的人。
为人难弄是难弄了,但也不是不能糊弄。
而且当年婉君爹跳海后,秦老爷第一时间就来了刘家,将他们兄妹三人带走了。
婉君的两个哥哥学业不能荒废,秦老爷就托关系让他们去西南那边继续深造,每个月给的虽说不算太富贵,但也的确是给了。
等到了婉君十岁那年,秦老爷倒也有心想将她送去学堂过。
但是因为几个哥哥都是公公在给生活费,她虽然心里想去,但面上还是摇摇头强说她不喜欢念书。
提了三次,婉君都拒绝,因为婉君不想给秦家添麻烦。
至于为什么和荣连结婚,也是因为当时秦老爷问她可愿意,婉君心里也想着报恩,所以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早知道如此绊人心,当年还不如自私些。
她何必做执着的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呢。
又没人看得到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