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道:“我家爷说了,此乃打发癞皮狗的铜臭之物,计成百银只多不少,可也没多到哪里去,仅多一个铜板,权当赏那癞皮狗挂颈上当饰物,毕竟,它可是条好狗呀~”
林书醒差些笑出声,忙板了脸色往那白家家主一瞧,原那人也在盈盈望他,眼眸如有秋水仙素,似宋玉,也似子都。
抢在大狗发怒之前,林书醒大力一拍惊堂木,盖棺定了论:“钱去,人留,杨文你既卖女还债,那本官便买了你的女儿。从今日起,她户口迁出你名下,与你父女关系一刀两断,此案就此了结,谁敢有异,请吃本官满满三大签筒!”
待拿了钱还满脸不痛快的大狗等人离去之后,林书醒便开始“教化”杨老头儿:他并不想让杨霜知道,自家亲爹要送她去给一个六十岁老头暖床铺这种龌龊事。
没怎么废口舌,杨老头儿便答应了与林书醒一同维持谎言。此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大人,天底下岂有不慈子女的父亲?若有一天我赢够了钱,望您准许我为她赎身。
林书醒道:“如今她已非你女儿,你走吧。”
此时,已近日暮。
听闻主簿方从醉生梦死中醒来,林书醒叹一声,将杨霜迁户一事交予他后,扭身请这星宿一般降临的白家家主入了二堂。
他自知清贫怀箪瓢,如今却非要外人见见这空堂陋室。冒着热气的陈年旧茶一摆,他温声道:“今日多亏白家主出手相助,实感激,却尚未请教尊名。”
男子一边将金玉猫递出,一边挥退奴仆:“白瑞恒,字愈伯。”
“瑞恒?”林书醒眸光一闪:“我先识一人也叫瑞恒,可他不姓白,而姓李。”
“那可真是巧合,未知那位友人身在何方?”
林书醒摇摇头:“身在天涯海阁,不比邻,未知远方。”
白瑞恒端起茶杯,凝视于其中倒影:“那,子航可想念他?”
子航?林书醒暗忖白家人真是将他打听得清楚,口中却失笑道:“偶则思,但连面容也不甚清晰了,只记得是个乖巧的孩子,瘦瘦小小,沉默寡言。”
“那倒跟我性子不同。”
身高八尺有余的白瑞恒浅抿一口茶后,垂眸始揲右手玉扳指,神色似有些许惆怅,内双眼睛却又上翘变成一弯月牙儿:“子航再清廉也不该至此,这茶一般,不如我宅中的君山银针,晚些我使下人们送来几箱,当与你尝个鲜。”
这么快便看出了他显穷的意图,此人果真是个通透的。林书醒便顺势说:“那可真是多谢,可愈伯你也见了,我实穷困潦倒,未知贵府哪位小姐要屈尊与我结亲?贤姐?令妹?”
白瑞恒揽其目光,缓道:“非也。”
“那是?”
“是我想娶你。”
林书醒的笑容一瞬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