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向来怯懦胆小的江明,那次却胆敢蒙骗家人的缘由所在了。好友的离去,着实让江明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之中,且这郁闷之情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呀。本来江明平日里的学业成绩就不算太过优异,这下子因好友之事搅得他整日神思恍惚,内心沉甸甸的,仿若压着一块巨石,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全神贯注地认真听课呢。老师在讲台上讲授的讲义内容,于他而言就如同听天书一般,左耳进右耳出,根本难以记牢一星半点。如此这般,几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成绩自然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落千丈,毫无悬念地步上了好友的后尘,连续三个月考核皆是得了个末等,最终被书院的老师给遣送回家了。
被书院除名的那一刻,江明心中那是惶恐到了极点呀。一想到好友离开汴梁时那落寞又无奈的背影,以及回去后将要面临的种种艰难困境,江明便心惊胆战,整个人惊慌失措,仿若迷失在茫茫浓雾之中,完全没了主张与主意。可谁能料到,江洛得知这件事情后,根本没有半分体谅他的心情之意,顿时大发雷霆之怒,对着江明便是一阵声色俱厉的训斥,紧接着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痛打。以前的那个江明,本就生性胆小怯懦,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丢了小命。若换做以前的他,恐怕这条小命也就呜呼哀哉了,也正因如此,倒是便宜了现在这个有着别样灵魂的江明了。
虽说江明心里对自己替前身顶祸背锅这件事颇为不忿,可他也明白呀,往后的命运那可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内心再怎么不情愿,可要是不想被家里人扔到某个偏僻的山角落里去苦读,江明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去解决眼前这棘手的困境了。虽说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正如俗话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所以江明思来想去,也只能壮着胆子找上门来了。
江明一边徐徐走着,一边忍不住暗自感叹,想当初自己在原来那个时代的学校里的时候,成绩虽说并非顶尖优秀到极致,但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呀,偶尔还能荣幸地受到老师们的嘉奖与赞誉呢,哪像现在,居然成了个末等生,这前后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想想真是心有不甘啊。他一边在心里这般思忖着,一边熟门熟路地在书院里拐了个弯,不多时,便来到了白马书院的教师办公区域。
可江明来得似乎真不是时候,只见这教师办公区域里,各个房屋皆是空荡荡的,安静得落针可闻。他在这儿转悠了半天,愣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江明眨了眨眼睛,这才悄然想起,这个时辰,教师们应该都在学堂里上课呢呀,难怪这儿一个人都没有。
“你是何人,如今正是上课时间,为何不到学堂听讲,却来此处闲逛?”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江明赶忙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位银发老者,看上去年约六旬的模样,不过却没有丝毫老态龙钟的萎靡之态,身体颇为健硕,精神矍铄,站在那儿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不凡气度。
“学生江明,有事前来拜望刘易刘教谕。” 江明毕恭毕敬地说道,刘易正是他之前所在班级的负责人呀,当初也正是这位刘教谕,亲自把他送回了家,所以江明此番前来,首要想见的便是刘易。
“找他有何事?” 银发老者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他并没有听闻过江明这个名字,脸上依旧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只是目光认真细致地打量起江明来。嗯,这少年年纪尚轻,相貌倒是生得俊雅不凡,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仿若藏着星辰大海一般深邃迷人,说话之时更是透着一股从容镇定而自信满满的气度,乍一看去,似乎是个颇具潜力的可教之才呢。虽说以貌取人着实不可取,可这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总归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与期待的呀。
江明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感到有些为难起来。瞧这银老者的架势,显然不是普通之人呀,说不定是书院从外面特意请来的名士大儒呢。他心里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自己要是如实道出事情原委,会不会让眼前这位老者心生反感,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了,直接叫人把自己给轰出去,那可就糟糕透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