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然:“这位诸葛大人,实在是不合时宜。”
皇帝挑起眉头,凝视着说话之人。那人虽年轻,却显得有些落魄,衣衫在阳光下略显褪色,脚上的黑布鞋更是打了补丁。心中暗想,确实不合时宜。
他扫了一眼欧阳高,后者立刻命人去探听更多消息。
不久,欧阳高便带回了消息:“这位年轻的士子名为孙伯阳,来自关中,乃明和十二年的举人。明和十三年,他与诸葛枫一同赴京赶考,诸葛大人高中探花,而孙伯阳则名落孙山。此后数年,他屡试不第。”
皇帝深陷沉思,恍惚间,楼下锣鼓声骤然响起,孙伯阳步履坚定地走上台前,接过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缓缓开始说书。
他在堆雪楼仅讲了一段故事,讲述始皇帝如何除却吕不韦,言辞中对始皇的能力赞不绝口。
尽管当时许多人普遍认为始皇残酷无情,不懂珍惜民力,鲜有人对其给予肯定,然而孙伯阳一开口,那些士子们便纷纷离席,连不少客人也起身告辞。
因为孙伯阳在堆雪楼呆了一个多月,日日如一地重复着这段故事。
皇帝一手托腮,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孙伯阳,心中默想,“他讲述始皇帝的传奇,心底却暗藏着成为东方朔的渴望。”
当晚,皇帝下榻于琼台别院,院门口悬挂着两盏红灯笼,映照出静谧的氛围。
门内便是影壁,墙边几竿翠竹生机盎然,透着生气。
穿过垂花门,便是内院,正房前两株垂丝海棠静静绽放,东、西厢房的走廊下,雅致地摆放着花鸟盆景,庭院东墙角的玉兰树下,构筑了一个雅致的木亭,南北通透,微风徐徐,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恬淡的气息。
在那别院内,清扫的仆人寥寥无几,皇帝的莅临使得这些人全被遣散,消失在黄昏渐暗的光影之中。
此时,天边的余晖缓缓沉落,屋内的各处灯盏已点燃,映照出温暖的光芒。
欧阳高早已送来了冰块,静谧的冰鉴中,清冽的酒水与鲜美的瓜果在冰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
皇帝要求沐浴,待他从屏风后走出时,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细云绢衣,肌肤上尚带着点点水汽,犹如晨露般清新。
他坐在侧间的桌前,心无旁骛地挥笔写字,落笔间透出一股沉稳之气。
此时,宋东升刚将凉茶奉上,欧阳高便走了进来,目光沉静而坚定,示意宋东升随他而去。
“何事?”宋东升略带疑惑地问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陛下那里有他人伺候,你今晚需守夜,先行休息片刻,以免夜深时精神恍惚。”欧阳高言语缓和,但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欧阳高的引领下,宋东升往西厢房走去。
傍晚的晚风轻拂,廊下的草帘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低语的古老诗篇。
推开西厢房的门,屋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寥。
“你先休息,待会儿我会安排人送来食物。”欧阳高的声音犹如一缕清风,然而宋东升的心中却难以平静。
他犹豫着走入房间,欧阳高在身后轻轻合上了门。
片刻后,外面便有人送来了食物,只有新鲜的水果和酒水,连一丝点心的影子都未见。
宋东升心中疑惑,思量着欧阳高为何连一顿饭也不肯给他,最终只能挑了几个果子,勉强填补饥肠。
房门紧闭,果然无人打扰。宋东升打了个哈欠,脱下外衣,沉沉地躺在床上,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时间在夜色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宋东升被突然的呼唤惊醒,外面已是深夜,皇帝准备就寝的时刻已然来临。
欧阳高静静站在床前,身后跟随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手中捧着一套红色的华服,宛如盛开的红莲,光彩夺目。
宋东升尚未完全清醒,便被欧阳高强行按坐在妆镜前,那两个姑娘立即上前,动作利落而熟练地为他描眉画眼。
宋东升心中慌乱,手忙脚乱地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