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却又字字清晰:“夫人,您且想想,四小姐回府路途遥远,很多变故是预料不到的。”
“倘若咱们能巧妙地在暗中部署,比如说买通她途中的乳娘侍女或驿馆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感染重病,到时候即便请遍名医,也只能无力回天,对外宣称是突染恶疾暴病而亡,这岂不是天衣无缝?”
“又或者,咱们安排一些乔装打扮的人手,伪装成出没无常的流匪,在那荒僻之处制造一场看似偶然的劫掠,让她不幸殒命于此,如此一来,所有的麻烦都将随着她的消逝而烟消云散,往后这侯府之中便能恢复往日的安宁,再不会有任何波澜来惊扰您的生活。”
“我也是替夫人着想,不想让四小姐那山野丫头天天在您面前晃,给您添堵。”
李秋月听闻此言,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但紧接着便是深深的忧虑与迟疑,她那保养得宜的手指下意识地缓缓摩挲着衣角,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她心里清楚得很,秦妙仪一旦踏入侯府,凭借着老爷对她那点残余的愧疚与怜惜,必定会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将府中的安稳秩序搅得混乱不堪。
李秋月原本想用婚事牵制秦妙仪,可眼下听玉桃这样说,倒也觉得一劳永逸,只是做任何事都有可能会留下痕迹,李秋月微微蹙眉,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良久之后,她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若留下把柄,你我皆难保全。”
她看向玉桃,夸赞一句:“你是个爽利性子,有时确实需要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
玉桃巧笑倩兮:“夫人待我一家恩重如山,我自然要处处替夫人考虑。”
这是玉桃的第一招,在女主回府之前就把她害死,从源头解决问题,这样自己也不会落得那凄惨下场,母亲白嬷嬷也不用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夫人也是个容易受挑拨的性子,重病不好掩盖,流匪倒是好寻,她吩咐亲信去办这事。
白嬷嬷是夫人心腹,自然也得知了这件事。
当从夫人处听闻了女儿玉桃想出那等阴险主意,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瞬间脸色如死灰般煞白,毫无一丝血色。她的双眼因惊恐而瞪得极大,像是要从眼眶中脱出,双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她才缓过神来,照常伺候夫人。
等回了偏房,见玉桃没事人似的坐在那儿绣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脚步踉跄却又迅速地朝着玉桃迈去。待走到近前,她高高地扬起手,那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终是带着几分不忍与痛心,轻轻地落在了玉桃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起来,每一下都似带着无尽的责备与后怕。
她的声音已然哽咽,带着哭腔喊道:“你这孩子啊,娘平日里苦口婆心地教导你,只盼你能在这侯府之中平安度日。让你本本分分地做好丫鬟的本职,莫要去招惹是非,莫要妄图涉足那些腌臜的权谋争斗之事。”
“这府中的水有多深、多浑,岂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你如今竟不知天高地厚,给夫人出这般阴损狠毒、暗藏祸端的主意。你可晓得,这侯府之中人多眼杂,稍有不慎,若是走漏了半分风声,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啊!咱们母女俩的脑袋,就如同悬在发丝之上的利刃,随时都可能掉。”
“以后这种事,哪怕是一丝念头都不许再有了,你可听清楚了?”白嬷嬷的眼神中,恐惧、痛心、焦急相互交织,额头上的青筋也因这强烈的情绪波动而根根暴起,清晰可见,那模样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玉桃听闻母亲的呵斥,想起书里已经的凄惨下场,那股倔强与不甘瞬间涌起,她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白嬷嬷的眼睛,顶嘴道:“母亲,您莫要在此说教。您以为您在这府中的行事就全然清白吗?您平日里帮着夫人做的那些事,又何尝不是腌臜事?您能为了夫人鞍前马后,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琐事,我为何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出谋划策?夫人若真有朝一日要您帮忙去害人,您敢保证您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吗?您不过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