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赵嬷嬷愤恨地甩了下衣袖,满心皆是对乔念的嫌恶,只觉片刻都难以停留。

正欲转身离去之际,乔念却镇定自若地开口:“嬷嬷,月钱莫要忘了留下。”

赵嬷嬷闻听此言,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乔念,语气中满是不悦:“二小姐不是不愿回侯府吗?我还当你要与侯府撇清关系呢!”

在她眼中,这从乡下来的丫头,嘴上说的漂亮,最后还不是惦记着侯府的钱财。

乔念从腕上褪下一只雕着燕纹的金玉手镯,递给春兰,轻声吩咐:“拿去当铺典当了。”

赵嬷嬷自是识得这手镯,乔念的饰品皆由太夫人那边准备的,每件都带有武威侯府的标识。

若这手镯也被当掉,无疑会让侯府衰败的传言更甚。

赵嬷嬷无奈,只得应道:“我这就派人去取月钱。”

“春兰,你随赵嬷嬷一道去,把这三个月的月钱都取回来。”乔念笑意盈盈地补上一句。

赵嬷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本以为只需给一个月的钱,哪晓得对方一开口就是三个月的钱,真是贪得无厌。

这些银子本应都是她的才对!

赵嬷嬷的心里都在滴血,犹如被人割了块心头肉般难受,最后满心烦躁地走了。

她明白自己得尽快回京都向太夫人禀报情况,万一乔、段两家的婚事出了岔子,她可担待不起!

没过多久,赵嬷嬷便乘马车离开了天武城,马不停蹄地朝着京都赶去。

......

一入武威侯府,她连歇脚都顾不上,径直奔向礼佛堂,对着太夫人哭诉起来:“太夫人啊,这段日子,我虽不敢说自己呕心沥血,但也称得上是尽心尽责的去教导二小姐。可二小姐却曲解了我的一番好意,觉得我是在故意为难她!”

“……”

“二小姐自小在外面长大,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总爱往外跑,在家的时候很少。那日马车出了意外后,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她竟对我动起手来……”

“您看,奴婢这门牙便是被她打掉的。”

赵嬷嬷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将乔念描述成了一个没有教养、举止粗野的乡下丫头。

东次间的角落上,一尊精美掐丝珐琅香炉悠悠地吐着丝丝香烟。

一位年近六十、仪态雍容的老妇安坐于紫檀木雕万字纹罗汉床上,身着深紫锦缎褙子,手中佛珠轻捻。

其视线偶然扫到赵嬷嬷缺失的那颗门牙上,神色没有一点波澜。

此时,旁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仆妇轻声劝道:“太夫人,莫要动气,二小姐尚且年幼。”

“尚且年幼?都快及笄了。”

乔太夫人微微叹息,“实乃作孽。”

老仆妇一时语塞。

这话关系到一件侯府的丑事。

武威侯府向来以武为耀,前侯爷乔远山乃乔太夫人长子。

武定六年,乔远山与妻杨氏镇守淮州天一郡,岂料西越突袭,怀胎七月的杨氏被乔远山安排撤离。

怎奈西越派人追击其夫人,想要抓住她来逼迫乔远山投降,途中杨氏受惊早产,诞下女婴后便亡故了。

唯有奶娘玲花抱着女婴逃亡数月后才回了京都。

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玲花竟敢用自己的亲生女儿顶替乔家的嫡女十四载。

直至半年前,玲花好赌的丈夫上门讹诈她,这件事才被乔府知晓。

“太夫人,”赵嬷嬷假作悲戚地揩拭眼角,悄然觑着上首的乔太夫人,忐忑道,“还有件事情,是关于段世子的……”

“北笙?”

乔太夫人佛珠停转,眉尖轻蹙。

“正是元国公世子。”

赵嬷嬷咽了咽唾沫道:“二小姐在天武城邂逅了段世子,还自作主张的和他说,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并且二小姐还称除非太夫人您亲赴天武城接她,否则她是不会来京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