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汪汪,可怜巴巴。
长舒缩在步撵一侧,侧着身子使劲儿往外躲,不肯抬头。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罗修冷声道,“难得我好心一次,你还不领情,你知道什么叫正骨吗!”
“……太疼了……”长舒小声埋怨道。
“现在还很疼?”
“脚不太疼了……头疼。”
长舒转过来看着罗修,头上新换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色。
“有一说一,这个能怨我?这不是你刚才没坐稳自己磕桌子上把伤口碰开的么!”罗修不屑道。
“那……那这不是你一开始推我才撞出来的么……”长舒声音比蚊子还小。
罗修沉默片刻,啧了一声,阴森森地盯着长舒,沉声道:“是我推的又怎么样,我欺负你还得挑日子吗。”
那长舒就不明白了,他真心实意地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罗修别过头去,不搭理他了,步撵本是抬一个人的,他自己挤上来,现在又伸手把长舒往一边推,长舒没办法,自己下去走路了。
上书房位于御书房旁边,走过一条林荫小道便是,安帝日常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会见大臣议事,有时也去上书房查看皇子们学习的情况,但长舒并不和其他皇子一处学习,而是在上书房的一处偏殿,单独接受孙程孙大学士的教导。
远远的,一个留着长胡子,头发花白,一脸苦大仇深的学者正站在偏殿门口,长舒叫停了步撵,小声和罗修说:“这就是孙程孙太傅了,他很严格的,你要好好听他的话哦,不然会被骂的。”
罗修懒懒散散地把身体中心全压到长舒身上,看似亲热,实则低头凑近长舒耳边,毒蛇吐信般说道:“慕长舒,你知道吗,说让我听话的人都死了。”
长舒的反应却不如罗修的意,他呆了呆,侧头也凑到罗修耳边,软乎乎地问:“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罗修啧了一声,烦躁道:“你连这种暗话都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说我杀人不眨眼,凶恶的很!”
“啊……这样的话……”长舒担忧地看着罗修,说,“那你眼睛会很干的吧。”
他的担忧千真万确,罗修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慕长舒,你是个什么新奇玩意儿?!”
他一甩袖子大步流星,长舒小跑着跟上,体贴入微的关心道:“要不要我请太医给你开些润眼明目的药?”
“住口吧我不需要!”
“七皇子,世子。”孙程见他们来了,上前捧手行礼——大安国规定,负责教导皇族的大学士可以不对皇子皇孙行跪礼,无论私下还是公开。与之相应的,皇子皇孙还要对教导自己的太傅还礼。
长舒点点头,并不多说话,浑身僵硬,看得出,他对孙程又敬又怕。
罗修看了他一眼,忽然也捧手,对孙程还了一礼,温声道:“孙太傅,有礼了。”
长舒眨眨眼,一脸茫然不解,但对罗修的感激与崇拜让他笨拙地模仿着他的样子,也捧手行了一礼,说:“孙太傅,有礼了。”
他小心打量着孙太傅的神色,却见他大吃一惊,猛的侧身避过长舒的礼,大声道:“不可行礼!”
“为……”
“好了好了。”罗修一把揽住长舒,撞开孙程往殿内走,抱怨道,“别多话了,装好学生太累了,老头,你不是教书的么,来吧来吧,不把我教成个圣人在世,我就拔光你的胡子,再套麻袋揍你一顿!”
说话间摇头晃脑,是个典型的不能更典型的纨绔形象。
长舒忙伸手去扶正,急道:“你这样脖子会扭到啊。”
纨绔罗修:“……闭嘴吧,我真是烦死你了。”
他撒开长舒,把自己摔进椅子,双腿翘起来搭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几眼又扔掉,直到把桌子上的所有书都扔光。
长舒心疼地跑来跑去,把书捡起来放到远离罗修的地方。
“你捡什么?我都看不懂,难